第九十五章 往事如烟（四）

贺元阑一时间有些疼，一想到她这个风风火火的子，手脚定没处理净，此事有点棘手了。

一时间也顾不了更多了，他蹙着眉心抬步出门跟了上去。

“走吧，见机行事。”

旗峰山上这座村子其实有些特殊，说是世外桃源也不为过，此地位于北齐与南梁界，因着地形复杂常极少能寻得上去，从前两国战不断，边境战火纷争民不聊生，大部分城民都逃往各地投奔亲戚，余下些无家可归无处可逃的便只好往这山上躲难，众靠山吃山倒也过得凑合，几十年过去，不少就扎根在此，形成了一个小村落，村民或是梁或是齐，聚在一处倒也不分敌我。

村中约莫百十户家，挑出个德高望重的老作为村长，平素负责调解调解纠纷处理些矛盾，在大家眼中，堪比父母官，说话很有信服力。

议事堂便算是村中的小公堂，萧瑾瑶被他们押送着才刚露面，便见一个有些眼熟的男不管不顾地冲了上来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子，厉声指责道：“就是你！杀了我堂兄，你这个毒！”

萧瑾瑶抬眼一望，不大的议事堂外早已浩浩围了百十号，众脸色各异，或是诧异或是惊恐还有得夹杂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意，眸光扫到厅内，竟还带着几分恶毒。

萧瑾瑶将他们的目光尽收眼底，坦然地走近堂中，那里摆放了六具尸体，因着夏的原因早已发臭，被雨水冲刷一遍后，.露在外的皮肤早就烂了，萧瑾瑶只扫了一眼就嫌弃得不愿再看。

堂下一侧站着三个大汉，都是萧瑾瑶曾见过的，第一回同冯老六要账的几个。

萧瑾瑶横了他们一眼，对方显然是被激怒了。

冯吉祥指着萧瑾瑶的鼻子骂道：“就是你这个毒，欠债不还竟还包藏祸心！可怜我那堂兄亲都未成就英年早逝了呀！”说着哀嚎起来，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萧瑾瑶淡淡地望了他一眼，冷声道：“说我杀抛尸，你有何证据？”

那边站着的陈武见她不认，冷哼一声掀起其中一面上的白布，那脸早已腐烂得不成样子，白布一掀恶臭传了出来，引得不少都掩住鼻，萧瑾瑶也不免偏避过。

陈武瞧她这副模样，只当她是做贼心虚，忙道：“他们几个脑袋上可都有一记致命箭伤，冯老六陈大宝他们身上更是被斧子劈砍得不成样子，这些伤痕可做不得假，只消着去你家搜上一番，保不准那凶器还在你家中藏着呢！”

说话间便要向村长示意去她屋子里去取证据。

围观的小虎不免有些露怯，紧握着贺元阑掌心小声道：“怎么办呀？”

贺元阑一见他这眼神就猜到不妙，忙站出来道：“这山中猎户大多使弓用箭，斧怕也是家家户户都有，便是搜出来又有何稀奇的？拿此作证据怕是有失偏颇。”

此话一出，众目光又都拢在他身上，他镇定回视毫不慌张。

那冯吉祥回想了一下，眯着眼道：“这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不过是个小白脸罢了，前些子在蕲州城下骗娘们银钱，如今又来替这小寡说话，我看你们摆明了就是一对某夫某，谋财害命心肠歹毒！”

不待贺元阑发话，萧瑾瑶怒极反笑了，斜了他一样，语带嫌弃道：“笑话，谋财？就你那几个无赖兄弟，兜儿比脸都净，还好意思说谋财，真是可笑！”

话音方落，那冯吉祥似是找到空子一般，指着她扬声道：“你说，若不是你害了我堂兄，怎会知道他们兜里有没有银子？”

众目光重回她身上，村长也凝视着她。

便见萧瑾瑶淡定地开一笑：“这个嘛……你可以同村的呀，想来他们的德行，其他怕是也有所耳闻呢……”

果不其然，群中有小声议论道：“……确实如此，像他们这般整游手好闲的，哪会有什么银子……”

说话的是位年岁不大的小男孩，约莫十来岁，一派猎户打扮，瞧着倒是老实。被冯吉祥瞪了一眼，却也不甘示弱，扬了眸子就瞪了回去，此乃议事堂，冯吉祥不好发作，只好作罢，回身重新开。

“村长有所不知，这小寡可还欠我堂兄他们好几两银子，念及她新寡，便一拖再拖直到两月前前去要账，那娘们没钱给便动手打，上回我这兄弟便是被她打得回家好几都起不来床！”

“笑话！”萧瑾瑶冷嗤道，“还不是你们这群贱……”剩下的话她懒得继续，贺元阑品出她未尽之语，掌心一时攥紧了，冷冷望向那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