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大梦初醒

膏，身上的衣服虽粗糙却也浆洗得净，屋内的老虽满脸沧桑却仍身姿挺拔得像一棵老松。

他环顾四周，屋内虽简陋却打扫得净净，几均是身着粗布麻衣，一副村民打扮怎么看都不像外面派来的杀手。可……他视线停留在地上，萧瑾瑶捡起带血的镰刀，风一样地转身出去又在片刻之内再次回来，手里拎着只开膛腹的黄羊，蹄脚之下还在滴滴渗血。

萧瑾瑶一句话都没说，将羊丢出去后抱臂站着，眼神中充满鄙夷和嫌弃，可这回贺元阑却只是垂眸沉默。

他想起方才老伯的话，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担心这又是一场幻梦，却又对这梦境期待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那青年嘶哑的嗓音再度响起，再抬时双眼业已通红，他面带愧疚地望着众，又扫了眼因害怕躲得远远的孩子，出声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可虽是如此，却扔不敢相信世上竟真的有萍水相逢却愿意无端搭救。

他只是……太希望这梦是真的罢了，只要一天腿没愈合，他就一天还有希望。

陈伯素来心软，更别说这两听到他中断断续续的呓语，心下猜测这孩子怕是之前也过得不好，才养成个如此警惕的子。

他朝他摆摆手，却又担忧地望向萧瑾瑶。

萧瑾瑶只淡漠地看了那一眼，便赶紧蹲身下来，查看小虎的伤势，见只是红痕方才放心，只道若是当真严重了，待陈伯一走，她就宰了他。

小虎看着众视线聚集在自己身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早就好奇那大哥哥睁眼是什么样子，现下误会解除了，终于能大大方方看个够本。

说实话，贺元阑长相不差，只因上有个第一揽尽了光环，这第二便被渐渐忽视。同样是继承了皇后的好相貌，贺元棠长相大气平易近，贺元阑却因眼尾上挑，带了些锋利。薄唇紧抿时总让觉得他心事重重，似凛冬寒冰，只可远观不敢靠近。因着如此，众便更偏向于冬灿阳般的大皇子，眉眼温润且带着笑意，只一眼便让觉得如沐春风心生欢喜。

正因如此，贺元阑每逢被打量时都会忆起宫们的眼神，面带疏离目光永远追随皇兄而去。

这种感觉令他不悦，以至于心生反骨，越是怕他他便越要露出那不可接近的表，后来便脆形成习惯，只要看他，他便用眼神将拒之千里。

落在小虎眼中便是这副神，眼神冷冰冰的，有些吓。像冬挂在树梢的冰菱，瞧着亮晶晶的煞是好看，可一碰就又觉得冷得很。

小虎摇了摇脑袋，心道这么好看的大哥哥怎么会是冰疙瘩呢！而后不服气地迈着小碎步往前，想都没想就伸了小爪子往他脸上捏。

萧瑾瑶惊诧地望着他的动作，袖摆的拳握得死紧，生怕那再发疯又去掐小崽子的脖颈。

换作方才或许是他理亏，这会怕是想打都找不着好理由。

萧瑾瑶面露担忧，反观陈伯，笑眯眯地捻着胡须，全然一副轻松的样子，到底是多吃了几十年的柴米油盐，看的水平还是有的。

最震惊的莫过于贺元阑，他是眼睁睁看着小男孩冰般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温热的小手捧在自己脸上，又软又滑腻。他瞧着近在咫尺的小娃娃，羽睫上还挂着方才被吓哭的泪珠，长得像个年画娃娃似的，又可又讨喜。

他轻抬了下胳膊，萧瑾瑶便不着痕迹地往前几步，见他揽在小虎腰间，便又立时顿住。

他轻拍了下孩子的后背，声带愧疚地开道：“是我不好，让你受惊了。”

小虎被他这温柔的语气说得耳尖一红，双手还贴在家脸上竟忘了松开，喃喃道：“大哥哥长得真好看！”

贺元阑勾了勾唇角，小虎两眼立时睁得溜圆。

萧瑾瑶挑了挑眉，心道这看着倒像块冰疙瘩，笑起来嘛，也就那么回事儿吧。

小崽子倒没她这般有见识，盯着家的脸不放，还肆无忌惮地这揉揉那捏捏，直到陈伯都看不下去了轻咳了一声，他这才将小爪爪放下，乖巧地冲他咧嘴笑道：“大哥哥，我叫小虎，你叫什么？”

贺元阑几不可察地怔了一瞬，而后缓缓开：“我名湛瑜，湛蓝的湛，瑕瑜的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