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咋这么狠的心

阮明姿脸色白惨惨的有些瘆，嘴上却是弯着笑的，她盯着赵婆子，声音温柔，慢悠悠道：“孙可听说了，家高秀才是有真本事的，十里八乡这么多年来就出了那么几位秀才，他就是其中之一。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只是家高秀才向来清高，不屑于与蠢恶为伍，最是看重礼义廉耻。听说县里的赵员外捧着银子求高秀才收下他家的小公子，就因为赵员外家以妾为妻，坏了纲纪，高秀才看都不看一眼的拒绝了！……若是让高秀才知道，”阮明姿指了指自己上那狰狞的伤，笑容越发灿烂，“章哥儿把我这个无父无母的隔房堂姐推下了山，欲置之死地，那猜一猜，高秀才可还会收章哥儿为徒？”

“你敢坏章哥儿的前途！？”赵婆子额上青筋都了出来，恨不得立时将阮明姿打死在原地。

阮明姿慢悠悠的笑了下：“敢不敢的，要不您看看？”

正房那苇编织的门帘呼啦一下子被掀了起来，一个颧骨高高的，面相看着有些刻薄的从里面大步迈了出来，焦急的喊了一声“娘”。

赵婆子瞪了她一眼：“你不在里面照看着章哥儿，出来做什么？！”

阮明姿认出那是章哥儿的娘毛氏。

毛氏有些怨毒的看了一眼阮明姿，阮明姿嘴角翘了翘，没理会她。

“那一吊钱，不如就给了姿丫……”毛氏有些艰难的说道，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章哥儿向来友姐妹，不会计较这些的。”

她目带威胁的看向阮明姿，“……姿丫，你说是吧？”

阮明姿知道，这就是要封的意思了，她笑吟吟的，只是嗓子还有些沙哑，听上去有些低沉：“那是自然。”

赵婆子气得胳膊发抖，恨恨的瞪了一眼阮明姿，转身回屋拿了一串钱，这才回来，砸到了阮明姿身上，指着院子里的柴门：“带上你那个哑妹妹，给我滚！”

阮明姿一手拎着那串钱，一手牵着阮明妍的手，也不回的出了柴门。

她还记得原主从前跟家住的地方，离着阮家这院子有些距离，不过还好有原主的记忆，倒也不至于迷路。

村里土路曲曲绕绕的，阮明姿牵着妹妹的手，顶着狂风惊雷艰难的走过两个岔路，便看到路边立着一座败的小院子。

主屋是茅掺着泥浆垒的，大半年没修缮了，风吹晒败的很，不少地方都露出了大片的稻杆；院子里开垦出的菜地久疏照看，密密麻麻的长满了杂；外圈着的篱笆也都有些烂烂的，很是不堪。

阮明姿眉都没皱一下，轻轻的把院子外虚掩着的柴门一推，便领着阮明妍迈了进去。

轰隆隆的雷声在天边炸响。

阮明姿带着阮明妍进了主屋，屋子里空的，只角落里放着一个烂了大半个柜体的矮脚柜，里散着一些没要的旧衣衫；紧贴着窗台还有一张土炕，上的被褥早就被拿走了，只剩铺着的薄薄一层稻。

原主这上到底是了个，阮明姿穿过来便面临险境，凭着一气强撑着跟阮家周旋完，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她只来得及跟阮明妍说了一句“不要怕，我睡会”，便也顾不上土炕上堆积的灰尘，晕了过去。

窗外大亮，雨伴着雷鸣倾盆而下。

阮家。

赵婆子坐在挨着窗户的土炕上，给阮明姿的那一吊钱，越想越不是个滋味，越想越是恨得牙痒痒。

阮家老三用搪瓷碗盛了碗温水过来，端到赵婆子手边上，“娘，外这雨大的，屋子里也燥热，您喝碗水。别跟那俩小白眼狼生气，犯不着。”他惯来是会甜言蜜语哄赵婆子的，这会儿更是说到了赵婆子的心坎上，“……姿丫满打满算也不过才十一岁，能什么？更别提她还带着个五岁的哑。她那家里早就被搬空了，没吃的没喝的，两个有一吊钱又能花多久？早晚是个死字！”

赵婆子想想也是，但对那一吊钱还是有点意难平：“那死丫竟然拿章哥儿来威胁我……”

正说着话，正屋那边阮成章又闹了起来，哭着喊着要喝汤。毛氏哄了半天，连糖渍蛋都许下了，阮成章根本不听。轰隆隆的雷声都掩不住他的哭闹，赵婆子骂了一句毛氏连个孩子都看不好，匆匆起身哄阮成章去了。

阮家老三撇了撇嘴，想到阮明姿手上那一吊钱，一双老鼠似的小眼中放出了点点光。

……

翌，阮明姿是被外的喧闹声吵醒的。

她忍着隐隐作痛的，趿上脚趾那了个的鞋，推开败的屋门。

雨这会儿已经停了，天空像是被洗过一般澄澈。阮明姿顺着喧闹声望去，就见着院子篱笆外，几个半大小子正趴在篱笆上拿着泥砸阮明妍，一边嬉笑着扔泥一边骂：

“你们姐妹俩都是扫把星！”

“扫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