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削骨斩恶刀

他揉了揉尚有痛感的右脸：“什么小姑娘，那是个祖宗。”

那一局分明布得极好，却还是被她看出了绽。祝策一整天都在想这个事，想着为什么会被发现，荆竹门是很好的挡箭牌，借荆竹门的手来放大二者仇恨，这一局他算得很细，却还是输了。

他不知道是自己的手段漏太多还是不该那么早跑去找她，总之这一把输得彻底。

他只是假装不经意间路过远垂渡，看见柏逐昔坐在栈桥边上擦她那柄大刀。朝霞覆在她身上，映在刀刃上，闪出寒芒幽光。

上次他瞧见她用这柄刀将展谨打得节节败退，又听了许多传闻，才知她虽时时带着，却少有拔刀的时候。他见过两次，一次是对战展谨，一次是和那群官兵玩得累了拔刀将给赶跑。她似乎从不关注对手，只是依着自己内心，无聊或有趣，都是这般子。

“你近来可还好？”

她放下刀：“不是很好，你说我现在去灭了荆竹门，官府会给我定怎么样的罪。”这语气，她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官府的定罪。

祝策在她身旁坐下来：“你有麻烦，我可以帮你解决。”

她转过来冲他笑，似春风般暖心，开却是让祝策想跑：“我没有麻烦，不过你有。”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她，便准备跑，还未站直身子就被她拉下去一顿揍。

“再让我知道你在这搅，就拧断你的狗。”她看了一眼被自己揍得鼻青脸肿的祝策，心里舒坦多了。敢算计她，总是要付出些代价。

有有经验的同僚给他送了一兜水煮蛋：“揉揉吧，多大仇怨啊给你挠成这。”

“挠什么挠，揍的。我问你，姑娘都喜欢什么？”

硬的不行，软的总也可以试试，总比什么都不要强。

“胭脂水、绫罗绸缎，什么好看买什么，什么贵买什么。”同僚一副过来的样子，开始为他讲解城中各大铺子的产品有什么不同。

正聊得起兴，另几冲进来，一脸兴奋，跑得脚下生风。

“大消息大消息，”那故意顿住，待催了半天，才神秘兮兮地开，“老花刀给敲闷棍了，你们再猜猜那是谁？”

敲闷棍，是江湖的说法，说的是一个被寻仇报复。衙里的弟兄们跟江湖打道久了也学会了这些话，虽不好听，但总是能明确的表达出事的质。

还不等大家猜，他就迫不及待把答案讲出来。

“是云霄公子，听说这云霄公子还有一身份，就是那黑山石二当家！咱们从前想的也没错，哪有那么多使刀好手，感都是一个。”

“只是可惜了，是个……”

同僚喋喋不休，祝策的思绪却越飘越远。

柏逐昔就是黑山石二当家，这他一早就知道了。之前他也怀疑过云霄公子就是柏逐昔，但一直没找到确切的证据，如果真如同僚们所说，那就是他把事想得太复杂了些。

云霄公子的确是自黑山石覆灭之后就再未出现，但这也只能证明他出身黑山石，至于柏逐昔和云霄公子是不是一个，还需要更确切的证据。

重要的是云霄公子在江湖上名气虽大，却无踪影，官府也曾想过引他出来，但连那买他杀的信都没能送到他手中去。云霄公子背后是否有组织，背后的组织到底是怎样的运作模式，官府全然不知，是以这么些年，他于江湖、于官府，更像是一个游离于传说与现实间的神话。

老花刀这事生得蹊跷，连他手下的也不知真相。众只传那老花刀和手下刚运了货回来，还没走进陈坪码的地界，老花刀说要去方便一下。

众目睽睽之下，他走进路边的林子里，刚没了身影众便听得一声惨叫。跑过去一看，他已经倒在地上，上光溜溜的，身旁散了一地发。而那林子中，鸦雀无声，鸟兽无迹。

从老花刀离开众视线到大家听见叫声再到众跑过去，不过短短数十秒，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让不禁心生惧意。

大家之所以会确定这事是黑山石二当家的，便是因着老花刀的发给剃得净净，黑山石二当家为众所知的一大特点便是剪发。据老花刀手下所说，大家虽没见到那身影，却在老花刀倒下的地方发生了一块令牌，上面写着云霄二字。

一切证据都在预示着黑山石二当家和云霄公子实为一，城中传言甚嚣，府衙里也有按捺不住上书刺史，请求即刻追拿云霄公子归案。

祝策听了好几天的故事，总觉得这事儿还是不靠谱，又特意去码边上的院子里等柏逐昔，想要亲自问问她。谁知一连去了好几，柏逐昔都没有出现。

而柏逐昔这些子都躲在北川寺，她上门挑事，大夫总是能猜到这事就是她的。她可不想又被拎着耳朵说教，只能在了安这先躲一段时间，等这事风过去再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