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北川小维那

武陵城中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府衙的告示，凡成功招安黑山石山匪者，可得五百金。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虽是笔不小的数目，但前去报名的并不多，毕竟黑山石恶名在外，尤其是柏逐昔这个二当家，被传得近乎鬼神。

这傍晚，北川寺迎来了一位常客。

林铄手执一柄折扇，在了安房中走来走去，手舞足蹈。他的发还没有长好，所以全往上束着。他已经劝说了安好久了，非让他随军去招安黑山石。

一直到他停下来歇气，了安才倒了一杯茶送到他手上：“为何是我？”

“只有你能做到。”

并非是为着让他去一趟而吹捧他，了安不仅仅是通佛法，对当朝律法也甚是清楚。他能为讲经，也能劝迷途知返，这一点上，林铄私心里觉得没比他更合适。

“你一定能劝降那伙匪徒，尤其是剪我发那匪。”

“你很讨厌她？”

“不讨厌，甚至还很欣赏，她给我的感觉就是她不应该在那个地方。”

了安没再接话，招安山匪，这不是几句话就能做到的事。何况是黑山石，他对黑山石的事多少也有耳闻，所以更觉不好前去。

至于剪林铄发那位二当家，他还记得前些子她来过寺里，那串翡翠手链现在还奉在经堂中。住持只说过她和别不一样，这位二当家到底有何处不一样，他不知道。但他很清楚，他的家既然选择在他出生后不久就将他送到北川寺来，他就应当和朝堂保持距离。不管是对他还是他的家，或者北川寺，这都是最好的选择。

府衙也来请他，他还未来得及拒绝，觉正便出面让他一定要随军走这一趟。他不明白觉正的意思，但还是听了他的话，随军往黑山石去。

走之前，林铄盯着他穿了件软甲在里面：“一定要小心那二当家，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在林铄眼中，柏逐昔是不一样的，也是最可怕的。像了安这样在佛寺长大的孩子，没见过江湖险恶，也没见过什么怪，碰上柏逐昔这种不拘礼法的很容易被耍得团团转。

软甲重，又勒得慌，但不管怎么说是林铄一番好意，了安也只得一言不发。

随行的不止了安，这城中叫得上名的博学雅士、文讼师。大濮崇佛法，僧自然也就受尊敬，了安又是这北川寺中最年轻的维那，也是多年来唯一一个如此年轻便得了维那资格的僧，在这群中自然是备受尊崇。

府衙为他准备了一顶独轿，他没有乘，和其他随行招安的一起同乘马车。这车中坐了六，有些拥挤，本来大家也是有抱怨的，碍于了安坐在此处，便也不好说什么。

“常思法师，您怎么看待此次朝廷派我们随军前往黑山石招安的事？那黑山石二当家可是恶鬼一般物，此去黑山石，只怕还没能招安，我们便先殒命了。”说话的是一讼师，此前了安也见过他几次。

“为国效力乃吾辈本分，尽力而为便是。”

此前城中兵将未能攻下黑山石，上面并未因此过多责怪城中官员，想来朝廷也知道攻下黑山石不是易事，或许一开始便存了招安的心，只是想着万一运气好攻下黑山石，便也省了再花这么多力去招安。

黑山石中山匪和别处不同，他曾听师父讲过，黑山石立于武陵城外许多年了。现在的大当家并不是黑山石的创立者，他只是从他父亲手中接下了黑山石。

黑山石的第一任大当家，是军中逃兵，至于为何会逃，真相如何，时间久远，外已经道不清说不明了。当年他和十几个兄弟一起叛逃出军后，户籍便被消掉，无法回到城中正常过活，便上山做了匪徒。

现在黑山石中有四百青壮年，还有数十老小，这些大都是没有户籍的。黑山石大当家早想摆脱山匪身份，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朝廷得承认他们和正常一样，给他们户籍，让这一寨离了黑山石也能生存。这些，不是光靠几张嘴来招安他们就能做成。

朝廷是否看到了这一点他不清楚，毕竟朝堂上的事很难说，他不能胡开讲这些话讲出来，给北川寺平添麻烦。

寮台上站了三个子和一个男子，那着一身艾绿的应当就是二当家吧，她高束额发，瞧着明艳动。了幸夸她长得娇憨可，倒也没有胡说，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个子，却是杀不眨眼的山匪。

她站在寮台之上，向下望时颇有些睥睨众生的意味。

“三郎，去传令。来劝降的一次放进来一个，我倒是要瞧瞧这群的舌能翻出什么花来。”

她笑着，却让他们身上莫名起了一阵寒意。不过她都这么说了，旁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去做。三郎正欲下去，又被她叫住。

“再支些银子送到义堂，我在义堂见他们。三千两，不要银票，只要现银，给老子码齐了堆桌上。”

她要看看，是他们的舌厉害，还是她的钱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