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山外,景浩的身影陡然出现。
不得不说,天子山的禁制还真是烦
,若是没这禁制阻碍,景浩早便一个瞬行术去到重昀身边,何必
费时间,走那崎岖山路。
经年已逝。昔
群仙在此争夺长生,留下无数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可再
的剑痕,再浓的血腥,终究敌不过时间冲刷,那些痕迹早已淡去,或被花
林木掩埋,记得那些事的,也只剩景浩,还有守着木屋的重昀。
景浩在木屋外驻足。
数千年过去,这里依旧是那般景象,似乎从未改变。
围篱,老树,秋千,木屋,以及屋檐下的那个他。
哪有什么物件儿能抵得过岁月风霜?不过是
心呵护,因而老得慢些罢了,终究是要被时光埋藏的。
不过总有些
念旧,守着回忆不肯回
。
院落的门开着,他心里的门却关着,景浩走进小院,却始终走不进他的心。数千年的陪伴,他愿做他的影子,他却不愿走到阳光之下。
收拾心
,面上仍是那副亘古不变的儒雅笑容,摇着清风扇,景浩走到重昀身前。
重昀正坐在檐下,雕着木
。
记忆里,重昀手中的那块木
似乎雕刻了许久,至今仍未完工。景浩当然知道,它们不是同一块木
。那些木
早被重昀雕刻成学宫诸弟子,以及夫子的模样,如今都摆在重昀的永晔宫内,与
月云霞相伴。
唯有眼下这个,重昀雕刻千遍,换了无数木料,却总是不尽
意。
长发披散,袖舞裙飞,素手纤纤,重昀要雕刻的是个
子,只是为何不见这
子的容颜,莫非是记不清那
子的容颜,故而难以执刀?
景浩却知,恰恰因为重昀记得清晰,一颦一笑都
印在脑海里,方才不知如何下刀,刻画出阿萤的笑颜。或许那般纯真的笑颜,本便不该被任何颜色
饰,也不是雕琢可以复现的。
果然,重昀始终只记得阿萤的笑。
听见脚步声,便知有
院,重昀也知道来
是谁,毕竟知晓此处的唯有他二
。
重昀依然埋首,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你来了!”
“除了我,还会有谁知道你在此处呢?”景浩笑道。
千年岁月流转,他的那些师弟以及故友们,早已不在
世,于
回中洗去前尘,唯有景浩借着转世重修之法,世世与他重逢。
世间,没有比景浩更了解他的
了。
“坐吧!”
袖袍轻拂,香毯便现于檐下。
景浩盘腿落座,终觉少了些什么,于是合起清风扇,在身前变出一副茶案,案上杯盏齐全,他便放下扇子,烹起了茶。
重昀眼里依旧只有木雕,似有意似无意的问道:“一世,百年,你可悟了?”
“师兄为免想过于简单了些,若是道境那般容易参悟,何至于千载岁月,唯寥寥几
耳!”
其实,景浩对那虚无缥缈的道境,自始至终都没多么强烈的欲望,他之所以选择转世重修之法,不过是希望能陪在师兄身边,更多些岁月。
昔
学宫内,夫子跟前,景浩选择转世重修时,夫子便曾问他,你可想清楚,此法有违天道,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而景浩当初的回答是,诸位师弟迟早是要
回的,那时世间便只剩下师兄一
,师兄他太孤单了,我想陪着他,哪怕只是在他身边,陪他说说话,也好。
一份执念,一颗痴心,便是世世长相随。
“无妨。岁月悠长,终有大悟之时。”
“谢师兄吉言。”
水已煮开,景浩先洗了洗茶盏:“
云上界前,景浩听闻,学宫封印有所松动,敢问师兄,可是小师弟现世了?”
那七十一片树叶的事
,重昀曾与景浩讲过,也告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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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木树叶原有七十二片,因此二
猜测,学宫弟子共有七十二位,只是那位小师弟迟迟未曾出现
世。
如今学宫封印松动,更有
踏足其中,想必是重昀故意为之,景浩能够联想到的,也只有那位未出世的小师弟了。
风吹,铃铛响。
重昀放下木雕,回道:“确如你所言,小师弟已然现世。不过他如今只是孩童,前路几何,尚不明朗,你我二
还是莫要去打扰他,一切尽随缘分。”
“所谓相遇即是有缘,若是碰见了,帮个小忙应是不打紧的!”茶已烹好,景浩先为重昀沏上。
接过景浩递来的茶,茶水已温凉,必是景浩施了术法。
“如若这般,那便是你二
的缘分。”重昀轻轻抿了
茶,唇齿留香。
茶盏送到嘴边,景浩突然放下,颇有感触的说道:“说起学宫,你我二
已是许久未回去过。”
“是啊,自师父前往矢吾山,已有五千年未回过学宫。”重昀也是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