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为王前驱（快乐加更）

会说是因为自己是穿越者，所以虎躯一震，朱三纳来拜……好吧，这种说法光想想就尴尬。

那朱三如此听话的原因是什么？大体上杨清是想不通的，但是他可以猜，其前后产生如此变化的原因约莫是从杨清冲进火场救出那两个小娘开始的，之前一同抽刀斩杀兵只不过是同样看不顺眼罢了。

朱三杀的刀法杨清看过，称得上练，虽不至于惊为天，但明显是熟手，角度、速度、力量都控制地很好，当得上悍将之称。想来这些终漠视生命、漠视的骄兵悍将很容易对所谓的仁者产生好感，之前的段秀实是这样，后来的朱泚也是这样，不管对方的仁义是不是装的，但好歹是触动了朱三的。

但是杨清相信自己斩杀兵时毫不留的态度也很有必要，所谓恩威并施，如是也。

杨清并不觉得朱三会完全听命于自己，起码朱泚活着的时候不会，但是这不妨碍杨清努力成为朱三的第二效力对象，毕竟他已经展示了自己的价值，杨清要是再不努力争取，那是真的殄天物。

好在朱三没有拒绝杨清的拉拢，虽然也未必没有对自己前程的考虑——正如杨清所说，他回去还是朱泚亲卫，因为在军中没有根基，实际上能做到队正就很不容易了，后面还得靠一刀一枪去拼。

而更大的可能是重新做回亲卫，连个亲卫队长都不上，虽然安全，子过的滋润，但是就相当于彻底和朱泚绑在了一起。杨清相信朱三是个聪明，他虽然忠诚于朱泚，但是绝不愚忠，不会做出把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种事的。

事实上，当初就是朱三自己请求朱泚把自己放到泾原军为卒，为的就是在泾原军混上一份。

十六王宅中的火光渐渐燃尽。火烬灰冷，然而杨清的内心确实一片火热。

眼前的院子里，碍事的竹木、矮墙全部被推倒，原先的儒雅之气退散，而今只有肃杀。

四百，这是杨清现在所能掌握的全部力量，他们双腿分开站立，唯有兵器甲片碰撞之时才会发出一丝声响。他们手一根火把，整个院子亮如白昼。

杨清一眼望去，愿意听从杨清号令的远没有当初挤在街道中那么多，毕竟不是所有都愿意拿肆意抢掠的机会换取未知的前程的。但是这样也好，起码留下来的更好掌控。虽然他们不见得有多忠诚，比起杨清他们也许更在乎自己劫掠来的财物，但是杨清可不会嫌弃他们。

大部分的士卒很快就找回了兵器铠甲，当然也不一定是自己的，毕竟其中超过一半都是随军而来的“民夫”，这些武器盔甲只能说是随地捡来，不过十六王宅成一片，原先宿卫于此的禁军等身上也有铠甲，没凑一副，还是可以勉强做到的，至于合不合身，就只能靠士卒私下里调节了。

这些兵丁中有百余都是与焦大差不多年纪的老兵，杨清将好一点的盔甲都优先给了这些老兵。不是所有的老兵都能像焦大一样留在选锋之中，实际上，大部分经历过安史之的老兵都因为气力不足，更兼桀骜不驯，所以被淘汰为下卒或军中杂役，更惨一点的就直接被赶出军营，乞活求生。

但是杨清并不这么认为，哪怕这些老油滑了一点，但是他们一刀一枪拼杀的经验是无法比拟的，所以杨清把这些老兵单独编成一营，由焦大任指挥使。

又将余下的不到三百编为一营，由杨清自己兼任指挥使，着朱三为虞侯，实际掌管一营军务。

杨清本来想像古罗马军团一般，让营以下的军官都由士卒选举而来，但这些士卒之间互不相识，三五个为一个小集体，能安心选出伍长就不错了。到后来杨清脆直接下令，按往年斩首数算，多着为队正，少着为伙长，没有斩首的只能是普通士卒。要是有斩首数量相等的，那没办法了，你俩打一架，赢的做队正，输的做队副吧。

要是有虚报斩首怎么办？杨清也不怕，反正自己现在的目的只是要把部队的框架搭建起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

依照现在的天色看，大概是晚（19-21点），还远远没有到定，长安城这一夜注定无眠，杨清自然也不满足于一个十六王宅，按照他之前吹下的牛，明早出之前要肃清从十六王宅到含元殿的道路。

而西北边的丹凤楼已经沐浴在火光之中，整个内城全是喊杀声，似乎皇城早已陷落。

好在含元殿所在的大明宫并不在皇城主体内，也不是兵的主要攻击目标，不然杨清还真不敢肯定自己能搞定它。

杨清就是想要一步登天，现在看来，自己的步子选的还可以，不大不小。

那接下来的一步，便是先肃清十六王宅中的军。

再回首，东边阁楼上的窗户推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了半张脸，满院子的火光下，那半张秀气的面容是如此地惨白。杨清与她眼神相，那一只眼中所流露出来的悔恨、痛苦、迷茫与依恋，就像是一个漩涡，稍不注意，便要沉沦。

感觉像是过了很久，杨清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