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鬼见

43 鬼见

牛大当年扔下小桃远离，第一站就是去了丰都，在那里，他找到了鹿府，冷冷观察多后，才摸了进去。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院中寂静孤冷，各处厢房都结满了蛛网。晚风暖熏熏拂过，也只觉测肃杀。他兜兜转转绕了几圈，拐进了这个宅子里他最熟悉的那个院落。

果然里面有。那瘦皮包骨，站在院内的一棵树下。手拿书卷，不知道他摸黑能望读些什么。

牛大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感觉安全后，才试探着喊了一句：“二少！”

那浑然不觉，仿佛这个院子永远不会来一样。

“二少！”

“滚出去！”

那皮包骨咳咳两声，将手中的书给掷在地上。

“怎么，六年了！从前跟上坟一般，祭拜。现如今，知道我鹿家死绝了，都有三两年不过来盘问了，今是记错子了嚒？明天才是我鹿家的祭呢！”

“二少，我是……”

“瞿贼又睡不着了？！他还想来看看鹿家有没有倒灶吗？”

“啊呸，狗才是他的！”牛大听见瞿泽林就泛恶心，用脚重重地跺地，溅起好几块碎石：

“你瞧仔细了，看看我是谁！”他低着声音吼了一句。

鹿家二少眯缝起眼睛来，借了月光，细细打量了一番，然而并不识得。

牛大只好自己表明身份：“那，我是瞿贼的手下，但是，我没有做昧良心的事。我，救了你家的，今，来与你说一声。”

“噢，似曾听说有一个节士。说是瞿贼手下，抱打不平，替我鹿家救下一条命，以致自己一直被瞿贼追杀！原来是你。”鹿东厢语声淡漠，似乎并不很感激。

牛大听懂了，这个二少知道的并不多，而且，还对他颇有疑心——似乎觉得他只是瞿泽林放出来的一个探风者。

按常理，正常见了恩公，怎么也会激动一二，问问生者是谁！

果然，鹿东厢见他沉默，便以为自己猜测对了，讥讽道：

“无亲无故，你救我们家的什么？场面你也看见了的，就不怕死么？”

“我原本也差点是个死，有什么怕不怕的。”牛大一坐到阶前的一个石墩上，缓缓说道。

“哦？”鹿东厢心里只是等着他继续编。

“当年水灾，我和妹妹逃难到京城，染了疟疾，妹妹卖身求药，才救回我一条命。”

“哦，妹妹？”鹿东厢叹了一声，“有亲眷真是好啊，哪怕是个妹妹，也聊以依靠。”

“嗯。”

“那现在，你这妹妹呢？”

“我妹妹你不知道吗？”牛大抬起来反问了一句。

“我应该知道吗？”鹿东厢奇了。

“经年久月，想来你是把她忘了？”牛大摇摇，粗粗地叹息了一声。

“我？把她忘了？”鹿东厢叹道，他这一生，坐困愁城，遇见的子屈指可数，还能忘了谁？难道……他灵光一现，又惊又怕地颤了声音，难以置信地问道：“她？”

牛大点，跟读书说话真的费力气。

“力晴？”

“我叫刘力耕。刘力晴是我大妹妹。”

鹿东厢瞪大了眼睛，“什么？”

“我，你的大舅子，穷亲戚。”

“什么？”鹿东厢惊得下没脱臼。他不信。

也不怪鹿东厢不清楚，当年这个事，是梅姨娘一手办；鹿东厢常年缠绵病榻，梅姨娘提议给他结婚冲喜，可鹿老爷子觉得这种事对方不善，便没有同意。

梅姨娘便自作主张偷摸着买来一个丫，然后说是东街酱油铺子家的小儿，说是家底单薄丁多，愿意这门亲事。鹿老爷子见事都给办到半路了，也就被迫答应了。

内府的事都是梅姨娘做主，很快就将她娶进门来。没想到这个孩子温存知礼，落落大方，一向乖戾黯然的鹿东厢偏生喜欢得紧。

这一欢喜，身上的沉疴渐消，不出几个月，居闺阁的刘氏居然怀上了孩子。一家都以之大喜大吉，看得很重。

那鹿老爷子做寿之前，刘力晴与鹿东厢商量说：“大寿之，我想跟老爷子禀明家世，到时候可否让哥哥也来鹿府投靠，咱们再替他寻个子，到时候，两家开枝散叶，咱们二院也是天伦共享，金玉满堂。”

鹿东厢是满答应，喜不自胜的。刘力晴一番话说得他心花怒放，感觉家中香火鼎盛之不远，便许诺道：

“舅哥定然是个有福气的，院中的差事随他挑拣；要是他想开铺子，你拿几处给他打理便是。”

刘力晴听了眉开眼笑，揶揄道：“都没见过，就大把的许诺，你可真是大方！”

“明不就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