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替

那见他发窘，反而得了意，信手往后一抛，那白坛子便滑溜一下被甩了出去，“锵”地一声，摔在了一块硕大的流着溪水的青石之上，轻易地就……碎了！

里面的白灰，有黏着水流奔冲而去的，有随竹林清风徜徉而走的，瞬间天地间一片清净，尘归尘，土归土。

耿小河止不住浑身颤抖，指向骗鬼的手，和摸向身后的那只，都平白地晾在空中，瑟瑟的，收不回来。

想抓却抓不住的痛，再次蔓延周身。

“我杀了你！”他定着手，咬牙怒道。

那却微微笑了，不怕死地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一前一后两只僵直的手，一寸一寸地把它们请下来，然后温言道：

“小河，你那眼见的，不过是我预先备下的一个死替，我还在呢！嗯？你看看我！”

那握着小河的右手，一点一点地引导它捏上自己的脸颊，生生地示意他，“你看，热的哦。”

“死替？！”耿小河懵懵的，浑然不清醒。他定了定神，伸出腿来，将地上的那三支香给蹍灭。

这一灭，那幻世迷香的味道便渐渐消散，晚风中吹来的是竹林的清淡气息，可耿小河脑中依然不得清醒，不是香的缘故，那是什么？

那是……眼前真的是他？

“你没有死？我看见的，是你找的……死替？”言语依然半信半疑，但语气却有几分喜不自持。

的没有死，世间还有比这更欣喜若狂的事嘛。

来观他表如此，神立刻松朗起来，脸上顿时也喜色盈然，舂容颔首。

“嗯！我说过的，我怎会舍得你一个在这世浮沉？”白衣说道。

紧紧相拥，怀抱是温暖的。七天是太久吗？都要生疏了！

耿小河下意识摸住了胸前的那颗骨哨。这颗他挑拣的小骨，和着泪水细细打磨过，圆润莹滑。

微风从里面穿过，发出轻微的回响。

就像那个在他胸前呢喃：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