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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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城的道路四通八达，穿过大街便是小巷，小巷处藏着幽径，走过促狭的小径，又能通往条条大路。

三走出西城根街，并未回不二茶庄，只见莫爷引着七拐八弯，不多时便又转回了西城根街一条清冷的巷子中。

巷子不多，却也有几个临街做生意的小摊贩稀稀落落散在各处，这里离海棠苑后院约莫还隔着两条窄巷，木梓焱吩咐莫爷带着辛星在茶摊停留片刻，自己欲往海棠苑后院一探究竟。

“公子，你看那！”辛星指向巷子角瑟缩在地上的一个影。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妪，佝偻着背一动不动的斜靠在角落里，面前地上零星散落着几个铜板，应该是路看着可怜施舍的，灰白凌的发四散在脸上，眼睛紧闭着，分不清是睡着了还是已经死去。

木梓焱视线扫过她枯蜡黄的脸颊，瞳孔微微收紧，这不正是刚到蓉城那天，辛星呛声说书先生惹恼的那个少年身旁的老妪。

辛星也已认出此，向木梓焱征询了一眼便小跑过去。

小巷角落靠近垃圾堆，周围满是胡丢弃的已经腐败的残羹剩饭，腥臭味熏得不敢久留，辛星也顾不得许多，提起衣裙便蹲下来，轻轻呼唤了好几声阿婆却不见有反应，便撩开她烂的衣袖伸手搭上脉门，只一接触眉便皱了起来，向木梓焱的方向摇了摇。

木梓焱和莫爷走近前来。

“公子，她的筋脉尽断，虽有一息尚存，但也只是勉力支撑一时半刻。”辛星有些难过，毕竟算是初来乍到打过照面的，自己却也救不得。

辛星想起和老妪一起的那位俊朗少年，不知是否也凶多吉少，“我用回阳丹可以暂时帮她醒转，不过药效一旦过了，便是油尽灯枯之时。”

木梓焱点点，辛星便从袖中捣鼓一下，轻捏开老妪嘴角，往她舌下塞一粒细小的晶丸。

“这像是自中原而来。”莫爷瞧向她的双脚，鞋尖翘起，挽云鞋面，高云履，蜀中很少有穿这样的款式。

“我和辛星曾在茶楼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同行的还有一位少年，俩武功都不弱。不知为何遭此毒手？”

“公子，她似是有话要说。”辛星有些着急，把身子努力靠近老妪嘴边，想要听清她含混不明的声音。

回阳丹可以瞬间聚集体内气，老妪醒来后死死抓着辛星的衣袖不肯放手，中发出的音节却碎难以辨别。

木梓焱右手搭上她后背，真气涌，声音虽仍断断续续，却已清晰可闻：“请帮忙救出恒儿……愿……愿以帛书相赠。”

“恒儿可是与你一起的那位公子？他身在何处？”

老妪费力的点点，“海棠苑……银姑……和恒儿都被拘禁了……”

木梓焱眉微皱，“好，我答应你，我本就要去海棠苑。”

老妪似是感到背后源源不断的真气来源，瞥向木梓焱的手臂，旋即又一眨不眨紧紧盯着他的双眼，像是要确认些什么。

最后叹了一气，嘴角划过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颤抖着举起双手，尖利的指甲向自己脸颊划去。

只见指甲划过之处渗出血痕，接着便似即将脱落的墙皮一样在皮肤上裂开一道子。

辛星倒吸一冷气，如此巧的皮面具，她竟没有发现。

莫爷闪身挡在两身后，宽大的衣袍遮住偶尔路过的行视线。

老妪撕下脸上连同脖子上的皮，露出一张四十上下的面孔，许是皮面具戴的久了，原本的面孔苍白的见不到一丝血色，刚刚指甲划过之处的血痕蜿蜒而过，竟异常可怖。

她要将整张皮面具塞到木梓焱怀中，手却只伸出一半，便无力的垂落下去，煞白的嘴角已渗出许多鲜血，眼睛却还是紧紧盯着木梓焱，似要看着他接下才肯放心。

木梓焱不知缘由，只好先伸手接过皮，另一掌再注一些真气，却知也于事无补了。

“你既已收了帛书，便要救恒儿……”碎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她终是咽下了最后一气。

辛星用手轻轻合上她的双眼，神色黯然。

莫爷打量着木梓焱手中的皮面具，眼中一亮：“公子，这皮面具做的巧，其中想是另有乾坤。这里市井之地，多嘴杂，不妨先回去再仔细验看。”

木梓焱将手中之物递给莫爷：“莫叔，你和辛星先回茶庄，看看这所谓的帛书是何物，我且到海棠苑一探，晚些时候我们茶庄会合。”

说罢，转向辛星调侃道：“这皮面具可是你感兴趣的，你那些稀奇古怪的药水想必也未带在身上，刚好回去好好琢磨一下，下次也能做出点高端的面皮来。”

“奥。”辛星还兀自沉浸在有些感伤的绪中，竟也没再吵着要跟木梓焱一道，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