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怎么也修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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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白的伤势恢复得很快。

他仍是常常与小怪们玩耍嬉闹，不厌其烦地给它们讲着仙子或将军的故事。

胥箬每渡以月华的对象已自然而然地换成了洛白，许久未如从前那般与胥芜谈心讲话了。

不过胥芜对此事也不甚在意，反正于她而言，那月华多一丝或者少一丝，都是一样；怎么也修不成的。

洛白确实对胥箬很用心。或许是时久了，也或许是胥芜已经习惯了看他们二形影不离，不知不觉间已不再对他抱有敌意。

她想着，阿姐已修得身，即有天赋，又努力得很，终究是要位列仙班、受香火，享万年之寿的。而自己却只是个不能言语的小怪，说不准何时便消散了。

有一个能长久的陪着胥箬也很好，那么待到自己消散之时，她还可少些难过。她总该要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永远守着一棵不能言语、不会开花的树，只做她的阿姐。

胥芜想得极是明白，可即便想得再明白，也未免心中酸涩，难以自控。不过好在酸涩久了，便也麻木了。

麻木到何种程度呢？

便是胥箬于真身下依偎在洛白怀中时，胥芜也愿意伸展着枝条，为二遮挡晃眼的光。

只要姐姐过得快活，她便也快活。

不过很快，她就连为她们二遮光的机会也没有了。

这一年，胥箬的真身已长作了参天巨树，叶间结满了融融的春意。可胥箬却不愿再倚靠着真身休憩了。

坠网之中的子，便如同坠沼泽，不挣扎也会向下陷、挣扎更会向下陷。胥箬只略微挣扎了几时，就彻底陷了进去。一门心思扑在之上，无暇再顾及其他。

她与洛白突发奇想地在谷中僻静之处搭造了间茅屋，燃起徐徐炊烟、过起了凡夫妻的子；一不小心便将胥芜远远地抛在了脑后。

妖类长生，可自行汲取灵气、修炼术法；若有不想修仙、不惧天道的，挥手间可断凡生死；是以凡对妖总是惧怕多些。

但偏偏妖却常常羡慕凡，相较于岁岁年年都是同一个模样的妖而言，凡过得虽是短短一生，却十足彩。譬如那琳琅满目的吃食点心，着实较林中的生美味了不知多少倍。

从前在为胥芜读凡间话本时，胥箬便已对凡间的风俗、吃食菜肴暗自垂涎。如今洛白样样都懂，令她过足了做“凡”的瘾。

二既起了炊烟，每逢饭时清香远逸，总要吸引来一众的山妖怪。它们自觉的排着队，吃喝一通过后，又挺着浑圆的肚子晃晃悠悠地离开，回到自己的地盘上大肆吹嘘一阵。

要不了多少时，这谷中的怪动物已是胖了几圈。胖到连那林中的狐狸何时有了身孕都未看出。直到消失了几的狐狸带着幼崽晃晃悠悠再次前来讨饭，二这才知晓她竟已做了母亲。

这只狐狸眼下并未修炼成怪，除了更聪明些外，它与普通兽类并无区别。

吃得很饱，它躺在茅屋门外咂着嘴，四脚朝天，信任地露出了肚皮，在太阳底下晒了又晒。幼崽们力旺盛，跑来跑去、打作一团。

胥箬走上前去，抓起一只圆滚滚的幼崽端详着。幼崽被拿在手中，四腿一软、脖子一歪，死了。胥箬将它放在地上，它一个翻身甩了甩，又活了；继续与兄弟们打作一团。

胥箬被逗得直笑，笑得开怀时，脆也学着母兽的样子躺倒在地上。幼崽们扭着身子在她的上蹭啊蹭，它们毛尖被太阳晒得暖暖的，蹭得她困困的。

洛白坐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副和谐景象，嘴角带着柔柔的浅笑。思绪却已不知飘向了何方。

……

光悠悠。

终于，到了胥箬飞升大劫的那。

午后，胥箬刚采了新鲜的果子，臂弯处尚挂着竹篮。她一边走到木桌旁想将竹篮放下，一边侧着与洛白炫耀着说今的果子十分甜。

一阵猛烈的风骤然吹来，将竹篮刮翻在地，红黄的果子散落出来，滚了很远。胥箬蹲下身去捡，手还未碰到果子，便觉天色已暗。

她抬起来，才发现只这一刻的功夫，原本晴空万里的天儿忽然就变了颜色，开始了狂风大作，也连带着乌云密布。

胥箬掐指算了算时辰，顿时心下了然，遂连忙回到屋内，略略施了令困倦的小小术法。眼见着洛白沉沉睡去，自己则再度推开了茅屋的小木门。

她向谷中灵泉一处疾步而去，那处灵气最是丰沛，若此次得以成功捱过雷劫，纵是满身伤痕，亦可在那灵泉中泡上一泡，洗净一身污秽。

总不能更半夜带着满身血迹泥污回了茅屋，平白将熟睡之吓上一跳。

胥箬信念坚定，双手攥拳。她紧紧抿着唇，脑中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