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酒宴与雅韵

诗能画、通晓五经的名士。

柳权现在是从三品的门下侍郎，没多少实权，原本请不到这些大物，只是他设宴代表的是中书令柳宁以及柳氏门阀，所以都给他这个面子，前来赴宴。

按品阶和军功，应该是檀孝祖坐客的首位，但他坚决辞让，道：“大将军在，哪有节下僭越的道理？”

徐佑笑道：“我不是大将军了。”

言外之意，不在其位，就不要出这个风。

曹擎在旁边也道：“我看要不了多久，大将军还要起复。朝廷除了大将军，旁来掌武事，我第一个不服。”

周围同时起哄，徐佑苦笑着拱手，道：“三司还在仓垣调查天使遇刺一案，你们就别再给我添了。去吧，各归各位，今夜饮酒赏乐，不谈公事。”

见檀孝祖和曹擎还是不从，徐佑无奈道：“这是命令！”

檀孝祖和曹擎对视一笑，收腹抬手行军礼，道：“诺！”

这时，突然一大摇大摆的走到首位，解开袍襟，脱掉布靴，半坐半卧，怡然自得，道：“既然你们谦让，我就却之不恭。”

曹擎大怒，道：“你！”

檀孝祖笑了笑，拉着曹擎到了这下首坐着，又扭对徐佑说道：“这是荆州狂客裴植，素来蔑视礼法，但才学很高，尤其善饮，据说千杯不醉，有酒仙的雅号，没想到竟来了金陵，还成了柳氏的座上宾。”

徐佑看向裴植，发稀疏，双目无神，显然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可神态相当倨傲，心知这种就是臭狗屎，率妄为，放形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沾上了甩不掉，也就不再搭理此。

顾允等也陆续过来和徐佑打招呼，可不等闲聊两句，又被别拉去，然后各成圈子聚在一起。

这样的酒宴更像是后世的社场合，徐佑无官一身轻，又身处嫌疑之地，很多都是对他遥遥的笑着点点，却并不过来攀谈，朱义倒是凑过来说了几句吉祥话，朱氏由于朱智、朱信和朱睿的缘故，现在在朝廷里的地位有点尴尬，朱礼留在秦州，朱智被囚禁，朱信又跟了徐佑，老大朱仁还得留守富春，只能让朱义进京，领了散骑常侍的职衔，为朱氏在金陵刷存在感。

朱义急功近利，徐佑不喜和他，但朱氏是铁杆盟友，不给他面子，也得给朱仁和朱礼面子，随便应酬了一会，朱义告罪，又加顾允他们的圈子里去扩展脉。

还没来得及清净，山宗鬼鬼祟祟的坐到旁边，道：“我总觉得不安，好似有在偷窥我……”

山宗当年放火烧了柳权的宝船，还曾差点撞见柳权的儿柳红玉洗澡被追杀了几百里，虽然时过境迁，往事不值一提，可山宗在金陵向来对柳氏避之不及，倒不是怕，而是担心撞见柳红玉。

这次接到请柬，山宗不打算来，可送请柬的仆特别代说徐佑也会出席，请山宗务必拨冗。山宗倒是不好推脱，家连徐佑都请得去，请不去你，是瞧不起柳氏，还是瞧不起徐佑？

可来了之后，浑身不舒服，好像有个目光一直在暗中盯着他，赶紧找徐佑诉苦。徐佑没好气的道：“就你这尊容，谁会闲得无聊来偷窥你？这就是做贼心虚，柳权也不知道当年是你的那些事，怕什么怕？”

“我和柳红玉打过照面，她会不会认出我？”

徐佑故意捉弄，道：“这个，倒是有可能！你还是小心点，柳红玉至今未嫁，说不定就是始终咽不下这气。”

山宗耷拉着脸，长吁短叹，如坐针毡，徐佑忍着笑，道：“等会除了饮酒吃菜别说话，也别转，吃完了离开，以后柳家的宴，别来就是了。”

山宗叫屈道：“我还不是听说大将军要来，还能推辞了不成？”

“送请柬的告诉你我要来的？”

“嗯！”

“这样想想，确实有点问题！”

徐佑几乎可以确定这是柳红玉在背后搞鬼，山宗是尸山血海杀出来的，虽然没能跨五品山门，但是对危险的感知并不弱于小宗师。他要是觉得有在偷窥，那定然是柳红玉无疑。

“反正来都来了，随机应变吧，就是认出来也无所谓，又不是解不开的仇恨。我见过柳红玉，颇有古侠义之风，应该不会太计较以前的小恩怨。”

徐佑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只是忘记了一点，有时候很懂道理，但是就不跟你讲道理。

山宗想想也是，顿时安下心来，混吃混喝，还能看看外面看不到的美歌舞，渐渐的气氛热烈起来。

柳权身为主，前后敬了五次酒，奇怪的是号称千杯不醉的裴植却一杯未饮，同样没饮酒的还有都知道滴酒不沾的光禄卿苏伷。

“来呐，给光禄卿献酒！”

立刻有一美貌歌姬出列，纤手端着白玉杯，跪坐在苏伷旁，娇怯的举起，委实惹怜，道：“请满饮此杯！”

这歌姬方才弹奏了一曲，技惊四座，就是到秦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