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明见无值，辩不若默

，就是没大将军，也活不过几。还说少典和其父感不好，离家多年，估计不会为了大天主丢了自个的命！世间事生死为大，陛下不计前嫌的赦免他，只要不是蠢，都知道该怎么选择！更重要的是，他就算心里记恨，恨的也是大将军，而不是陛下……我不是挑拨陛下和大将军的分，只是萧勋奇前车之鉴，先帝待之如何？可他又如何对先帝？若是当时先帝拥有更多的小宗师，不被萧勋奇缠住，足以护着他逃到中军大营……因此，内府的武力必须加强，这也是为了陛下和微之的君臣之能有始有终……”

从皇帝的角度出发，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所以遍观史书，杀其父而用其子、杀其子而用其父的例子多不胜数，毕竟不是所有都有勇气和手段去反抗至高无上的皇权，真要启用少典，这不是最大的问题。

安休林更在意的是，江子言所说的，要尽力维持和徐佑之间的武力平衡，否则，平衡打，上下失序，君臣想要始终而不可得。

“这样不好，我待微之如明月，微之待我以皎洁，又何必用到权术？”

安休林正要拒绝，江子言缓缓跪下，泫然欲泣，仰起道：“我自侍奉陛下以来，于朝政、于百官、于各方势力间从没进谏过只言片语，盖因牢记陛下的教诲，明见无值，辩不若默，宫外的纷纷扰扰和我无关。然而六天之战，大将军展现出来的武力超乎想象，我才出此下策，若陛下疑我擅用权术，离间君臣，我愿以死明志！”

说着拔出腰间宝刀，横架脖颈，刀刃锋利，竟霎时渗出了血迹，安休林只觉的心停止了跳动，手脚颤抖着，几乎不能站立，道：“子言……放，放下刀……我允了你，什么都允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哐当！

江子言弃刀，泪痕划过那比子更吹弹可的肌肤，真是我见犹怜，安休林撕掉天子袍服的襟角，捂住他的脖子，道：“你要死了，我怎么独活？以后万事可以商量，不可这样吓我……”

江子言展颜一笑，流露出某种妖异的迷魅力，道：“陛下，我也是一时心急，今后绝不会了。”

“那就好，那就好！”安休林惊魂稍定，正要大喊道：“黄愿儿，召御医……

“我没事，不要惊动御医！”江子言阻止了安休林，道：“陛下，为了避免得罪大将军，还落个涉外朝的罪名，请不要对任何说这是我的主意。”

安休林点，这会江子言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根本不反驳，道：“我会在朝臣里授意一上书奏请宽宥少典和兰六象，如果廷议不通过，我再下中旨赦免他们。”

江子言道：“谢陛下！”

“该我谢你才是，你和六天素无来往，用他们效力也全是为了我着想。”安休林抚摸着江子言的脸庞，道：“子言，汉哀帝欲禅位于董贤，其恩天下无有过之。我虽不能效仿哀帝，舍了安氏的江山社稷，可除此之外，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江子言侧过脸颊，轻轻的摩擦着安休林的手心，道：“陛下，我不要江山社稷，我只要和你白首偕老，此生足矣！”

崇宪殿。

问起湘州之行，徐舜华没像安休林似的纠结于徐佑亲自出手可能遭遇的危险，反正安全回来了，纠结那些过去的没有意义，她看重的是结果，道：“这是好事！六天当年造反立国，差点动摇扬州根基，今你覆灭了六天，立下大功，得抓紧时间召集支持你的，于廷议时谋复大将军之位！”

徐佑笑而不语。

徐舜华恨不得揪住他的耳朵，怒道：“你别不当回事，走茶凉，越拖延越坏事！我看谢希文、陶绛那帮狗东西的意思，是要让狄夏领军征伐益州，他要领军，说不得会接任大将军一职，到了那时，你怎么办？”

“阿姊，不要着急，该你的总是你的，眼下还不是起复的良机，覆灭六天，是我瞒着朝廷，擅自动兵，不被谢希文攻讦就是好了，哪里敢奢望议功？”

徐舜华一脚踢翻了茶案，道：“你出生死，风餐露宿，却无罪而受罚，他狄夏坐在金陵，寸功为立，凭什么当大将军？我告诉你，你这次要再忍气吞声，我自去找皇帝和台省的狗东西们理论！”

“哎，哎，别生气！”徐佑半哄半拉的把徐舜华拦住，道：“你这是添，外面的事不要心，我自有分寸，总不会被欺负的……对了，我怎么感觉阿姊胖了些，身子也宽厚了？”

徐舜华脸色一僵，强作镇定，道：“正要告诉你呢，前两请御医扣了脉象，似乎是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