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白骨无人收

，自去向大和尚求法，闭门诵经，以赎己过。万方有罪，罪止我一，你只是听令行事，切记不要钻牛角尖，伤了武者的道心！”

他转身离开，虎目里藏的痛苦再也遮掩不住，战争，无论对胜利者，还是失败者，都是世间最残忍的惩罚。

两天后，西北风起，魏军借风势放了一把大火，在火光蔓延了整个原的氤氲之中，驱赶六万柔然和数十万牛羊南迁。

长长的队伍像是折翅的候鸟，不知是谁先唱道：“男儿可怜虫，出门怀死忧。山解谷，白骨无收。”

然后是数万的合声：“男儿可怜虫，出门怀死忧。山解谷，白骨无收。”

悲怆、苍凉、泣血，

闻之泪下！

元光让左卫将军长孙炁领两千骑兵负责押送俘虏，自带三万骑连夜疾驰，绕道山，突然出现在三十万鬼方军的背后。

自长孙狄节节败退，元瑜和西凉签订城下之盟，回京后立刻解除了他的职务，任命斛律提婆为领军将军，收拢长孙狄败兵，然后在朔州和司州周边，依据地形逐步诱敌，但败多胜少，伤亡极大，最后坚壁清野，退守平城。

鬼方军距离平城二十里外的御河畔扎营，一边派出队伍四处劫掠民户和钱财粮，一边驱使这些民户赶造攻城器械。等平城周边百里再劫掠不到和物资时，以五千魏国百姓为前驱，对平城发起试探的攻击。

第一波箭雨把这些毫无防御的百姓杀伤了六七百，表明城内绝不会因为怜悯而出现防守漏。紧跟百姓后面的鬼方军撑着简陋的木盾，背着装满土的布袋，挥舞着刀枪直接把百姓们赶下了护城河，箭矢和滚石纷纷自城抛出，砸死和死的尸体很快就充塞了河道，然后是数万鬼方军扔下土袋，成功将护城河填平，之后借助竹飞梯和云车，开始蚁附攻城。

作为马背上的民族，于骑的鬼方军并不擅长攻城，也没有像北魏鲜卑族那样进行汉化和融合，所以守城方准备充足，各类器械应有尽有，而攻城方只有最简单的云梯，连抛石机都造不出来几架，还没把巨石掷出去，就被压得散了架，己方的兵卒砸死了几十个，严重影响士气。

统军大将乌勒祁虽是柔然的俟利发，除可汗之外，掌控军权，可并无太强大的军事才能。柔然军作战，就是仗着兵强马壮，多势众，野战谁也不怵，只有魏国的百保鲜卑勉强可以称为对手。

所有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枉然，因此造成了柔然的将军们都不什么战术兵法，这也是为何元瑜看不上柔然，轻蔑的把他们称为蠕蠕。

而平城的攻城战彻底露了这一缺陷，面对北魏的帝都，城高墙坚，接连苦战了五，伤亡了两万多，可是连墙都爬不上去，更别说城而。

乌勒祁改变策略，决定围城，同时分兵三路，各率两万，南下肆州、汾州、燕州烧杀抢掠。这样做既可以减轻粮压力，也可以通过袭扰地方，平城里的守军出城决战。

各州的镇戌兵哪里挡得住柔然的铁骑，只能学着平城将百姓迁大城和坚城固守不出，可仍然有大量的百姓和财产被劫掠一空，短短的半月内，整个北魏境内烽烟四起，被摧毁的村庄数以千计，损失无比惨重。

元瑜缩防守的战略受到了朝野内外的巨大非议，可他乾纲独断，处死了两个上书劝谏的大臣，然后命令内侯官全城搜捕，凡妄言议政者，全部抓起来。不过也下了密诏，外紧内松，看似凶神恶煞，实则并没有受到什么折磨，相反在狱中好吃好喝照顾着，就此压住了反对的声的，继续缩，任由柔然涂毒四方。

九月十一，终于等到跟随元光出征的外侯官秘密回京，转呈了元光的奏报，知道了漠北汗庭的战况。元瑜依崔伯余之计，贻书乌勒祁，书里极尽言语侮辱之能事，并约他七后，也就是九月十八午后在方山以东、御河以西的堆积平原地带展开决战。

乌勒祁见元瑜肯出城，还以为是他分兵劫掠各州的策略起了效果，又被战书里的骂詈之言激怒，当即回书答应，并扬言大胜之后，要屠城三，并取元瑜的骨做酒器。

元瑜将乌勒祁的回书晓谕全城，激起满城军民的同仇敌忾之心。乌勒祁同样派出传令兵，将三路兵马召回，反正肆、汾、燕等州郡已被蹂躏的不成样子，榨不出更多的油水。等全部兵马集结后，又主动后撤十里，留出给魏军排兵布阵的空间。

从某种意义上说，柔然尚武勇，轻诡计，近似春秋遗风！可是这世道太老实，注定要吃大亏！

经过周密的准备，于九月十七夜，斛律提婆率二十万锐悄然出北门，奇袭鬼方军大营。起初，鬼方军由于约好了明午后才要决战，今夜放松了警惕，杀猪宰羊，犒赏三军，不少都喝得酩酊大醉，连守寨门的巡卒都懒洋洋的窝在栅栏后打瞌睡，所以被突然杀营里的魏军占尽了上风。

但游牧民族的好处就是不需要太过严明的军纪，对阵列的依赖也不像南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