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挥手别成都

在鹤鸣山和峨眉山之间，有一条贯穿南北的青衣江。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江水蜿蜒穿过齐乐县，此县位于两山之间的中点位置，素有“七山二水一分田”之称，是羌的主要居住地。

齐乐县有瓦屋山，是道教仙山之一，张道陵曾在此修炼传教，收服羌，依为臂助，为天师道在益州的统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瓦屋山也是观妙真君魏元思的埋骨之所！

魏元思法驾归天，没有埋在鹤鸣山的天师冢，而是留下遗言，选择了远在二百里外的瓦屋山。这座仙山曾是他初道门的皈依之地，此后十余年，在此间长大、嬉戏、学道并一步步升迁，可以说鹤鸣山是他的荣耀终结之处，瓦屋山却是这份荣耀的起点。

从来处来，再回来处去！

魏元思因为修炼道心玄微大法伤了元气，再无法问鼎武道巅峰，连带着湛的道法也倒退不少，越到大限来临时，越是怀念儿时曾经的欢乐过往，所以魂归瓦屋山，于道门而言不合规制，可对个来说，却是得偿所愿。

瓦屋山顶有观瀑亭，观瀑亭后就是魏元思的墓，孙冠和宁玄古对坐亭内，面前摆了两杯酒，自昨清明节祭拜过师尊之后，两就这样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说起三十年前在鹤鸣山尘封往事，整整两夜，气氛虽不热烈，却也闲舒自然。

“自师尊仙逝，你我二极少这般把酒言欢。若是师弟能移居鹤鸣山，闲来推杯换盏，想必师尊在天之灵看到也会感到宽慰。”

宁玄古微微笑道：“师兄肩负道门鼎盛之责，在鹤鸣山教务繁忙，我若前去打扰，误了正事，师尊未必开心。”

这是孙冠最后一次耐心的劝诫，不出意外，宁玄古依旧毫不迟疑的拒绝了他的一番好意。自五年前宁玄古在峨眉山开坛讲法，一改之前的低调如隐士的作风，针对天师道目前的种种象进行了刻的批判，笼络了不少奇异士在麾下效命，据说还妄想瞒着天师宫编纂前无古的《三道藏》……

他想做什么？觊觎天师之位，还是想另立天师道？

鹤鸣山上下对此早有非议，孙冠对宁玄古的容忍也慢慢到了极限，他的这些行径已经触犯了天师道的核心利益，要不是念及三十年前的分，并且对宁玄古也有诸多顾忌，恐怕早就灭了峨眉山，拔去这腹心之毒刺！

孙冠叹了气，起身来到观瀑亭的边上。对面是两条大瀑布，如白纱从玉璧垂下，彼此相距四十余丈，高五十多丈，摇曳着曼妙的舞姿，说不尽的风万种。

瀑布的轰隆声和清脆的鸟鸣声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让心旷神怡。孙冠道袍翻飞，凝望着山高绝峰，他以天师之尊，却和宁玄古在亭里耗费一时光，自然是有天大的难事。

“你连上鹤鸣山都怕师尊不开心，却要擅自将师尊的灵柩移往峨眉。师弟，”孙冠没有回，淡淡的道：“你好大的胆子！”

大宗师的气势在这瞬间怦然勃发，无数惊鸟从观瀑亭周遭的山林里振翅高飞，千百条垂着的枝叶纷纷坠落，似乎连那飞流直下的滂沱瀑布也随之凝固了刹那芳华。

宁玄古安坐不动，缓缓伸手拿起石案上的酒杯！

不早一息，不晚一息，坚硬无比的石案正中间出现了一道细不可见的缝隙，然后以某种奇特的方式，一点点碎成了末洒落在地上。

两之间的青石地面，刻出了三指的笔直印痕，就算天下技艺最湛的木匠拿着墨斗也丈量不了如此完美无缺的直线。

划地绝，泾渭分明！

“师兄终于动了杀念！”

宁玄古笑了笑，饮了杯中美酒，他或许是唯一一个可以面对大宗师的怒火还保持着镇定自若的，道：“瓦屋山下遍布鹿堂高手，范长衣和卫长安严阵以待……师兄，你要杀我，不过弹指间事，何至于摆出这样的大阵仗？”

“你我师兄弟谊已决，今后不必再以此相称！”孙冠漠然道：“况且，宁真过谦了！当年师尊座下五，属你天资最高，也最得师尊疼。这些年又不被俗世缠身，修为几达通幽微之境，我要杀你，怕也不是易事！”

“天师难得夸我两句。”

既然孙冠以“真”二字断了三十年的分，宁玄古自然不会再叫他师兄，眼眸里似有揶揄之意，道：“无论如何，若杀我，天师一足矣。范卫两率领鹿堂，为的莫非是峨眉山那些归我门下的弟子？其实，天师能容我在峨眉筑观修道，已感念盛，就算此刻决绝，可谓无憾！”

他悠悠起身，走到孙冠身边，并排而立。远处两条瀑布源自山顶上的鸳溪和鸯溪，千百年来彼此相望共生，却从不合流，正如同两现在的关系。

“师尊仙逝之前留有法谕，除你我之外，其他不得来此打扫吊唁。可师尊留在瓦屋山，平时无照拂，墓前杂丛生，观之未免凄凉。我已在峨眉山觅一风水绝佳之处，迁灵柩过去，夜也好照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