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环环相扣

唰唰！

两如同被折弯的筷子重新回弹变直，山壁光滑，徐佑不像清明那样可以用内力做支点，双足的摩擦力不够，导致身子猛然滑了下去。幸好清明的反应无比迅捷，保持着同样的速度下滑了三尺，才给了徐佑足够的时间固定住双足，勉强保持着三点一线的形态，横在了山之间。

但是此接近两丈宽，要不是徐佑这两年疯长了个子，且远超江东男子身高的平均水准，根本不可能使用这种笨办法脱困。尽管如此，两仍旧摇摇欲坠，徐佑抛开一切杂念，反而在这险之又险的生死关进空灵之境，从脚到手，仿佛和山壁、和清明完全结成了一体，慢慢的左脚往下挪动尺许，不用开，甚至都不必用眼睛看，他就知道清明同样挪动了尺许，两者不差分毫。

换右脚，尺许，稳住！

两对视一笑，虽然看不到，却能感觉的到。这简单的一步，对他们而言意义十分重大，至少证明是可行的。如此这般，左右脚互换，刚开始比较慢，后来配合越来越默契，无形中快了许多，不出一刻钟，已下行了十余丈，只是那底还是幽黑不可见，比起先预估的二十余丈要更不知多少倍。

继续往下，又行十余丈，徐佑的双手开始剧烈的颤抖，从腰身到大腿的肌逐渐变得僵硬起来。清明向来沉寂不见波动的眼眸终于有了点焦虑和不安，若是别的普通，他还可以渡点真气过去再撑上一时，但徐佑体内况太过复杂，白虎朱雀两气杂，全靠玄武压制才能维持住常的样子，谁也不敢保证，他的真气进去后会不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清明不敢赌！

徐佑也知道自己到了极限，示意清明停下来，吸一气，当断则断，道：“弄醒长生，但不要让他看到你的样子，就算死，也做个糊涂鬼吧……”

清明点点，长生再重要，可要过不了这关，他还能有什么价值？所谓投石问路，只有他这个累赘去做那问路石了。

用牙齿解开胸前腰带，长生朝下翻滚而落，清明轻轻一吹，腰带如影随形，抽打在他颈后要。

两息之后，长生醒转过来，中顿时回着凄厉的惨叫，面对生死，大祭酒和普通并无不同！

又过了三息，听到扑通一声，惨叫戛然而止。徐佑和清明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因为他们很清晰的听到，那是水声！

巨大的水声！

只有潭，才能有这样的水声！

徐佑叹道：“生中有死，死中有生，这位设阵的高实在将道和术玩弄到了极致！我甚少服，却对此只有满心的钦服！”

“是，可这生路也要靠自己来争取，若是有直接坠下，这样的高度，就是落水也必死无疑。”

徐佑的手几乎抖个不停，清明不再犹疑，道：“此处距潭水还有十余丈，我先下，郎君随后，水不要慌，我就在边上候着，绝不会有闪失。”

“去吧！”

清明松开了手，双脚用力一蹬，身子加速下坠。徐佑紧跟其后，学着前世里看到的那些跳水冠军的姿势，双手合并，身体舒展，耳边呼呼风啸，好像出膛的炮弹，一往无前。

生与死，过去和未来，前生后世，

他再不放在心上！

砰！

又是一声巨响，徐佑本以为是清明水时发出的声音，却不料清明水时悄无声息，这巨响是他用掌力拍起的滔天水，层层叠叠，带着螺旋，有效的缓冲了下坠的速度，最后安全水，只是受了轻微的震，鼻渗出血迹，但并没有受太大的伤。

徐佑神志清醒，水后刚要上浮，清明已游了过来，扶住他的胳膊，很快浮出了水面。“长生呢？”徐佑问道。

清明另只手提着长生，这位大祭酒被水面的冲击力震的昏死了过去，不过还算命大，尚有呼吸，至于内脏受伤与否，并不在徐佑和清明的考虑范围之内。

时间紧迫，徐佑拖着长生，靠山壁踩着水，清明潜下去探勘了一遍，发现这水潭有五丈多，道：“水底全是尖石，没有找到出去的路。”

水底铺石，自然是防止那些从就开始坠落的里面有些命大的没有被水面拍死，可水后砸到水底，照样要被石刺死。

也只有徐佑他们从半道坠落，方才有可能逃过一劫。

只是，没有出路，困死在这，和摔死在这，又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