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清明见清明

龛，有的是一，有的是三，有的是五，全是单数，似乎蕴含着某种奇妙的规律。

三月底，孙冠突然离山，并带走了范长衣和卫长安以及鹿堂的诸多高手，离山时徐佑请求等清明开时，里一观，他痴迷于二十四，鹤鸣山皆知，倒也不足为怪。孙冠答应下来，徐佑又请长生到时陪他一起，长生虽然没有武功，但多年的底子还在，又身为大祭酒，对二十四知之甚，足可保证他的安全。

孙冠点点，命长生好生照看，清明诡谲莫名，切勿云云。徐佑恭谨的应下，然后和众一道，送孙冠一行下山。

四月初五，清明，万物吐故纳新。

青山锁翠，小雨纷纷。

徐佑和长生披着蓑衣，站在通往天师宫的平坝边，探望着下面的云海，道：“奇怪，其他各都在山里，险峻些的不过是山峦之间，可这清明却开在悬崖处……”

“二十四暗藏天地至理，非我辈能够探知，别说悬崖，就是开在那云海里，我也丝毫不为怪。”

等两名道众挂好坚固的绳梯，长生侧过身，道：“林师弟，你先来？”

徐佑慌忙摇手，苦笑道：“我瞧着晕，怕是下不去……要不师兄先下，等班箓将过来，再请他负我至？”

长生看看身后，奇道：“班雨星跟你向来形影不离，今个是怎么了？”

徐佑憋着笑，指着肚子，道：“昨夜下痢，卧在厕中。今晨依旧，哀嚎不止！”

长生大笑，道：“也罢，我先走一步，你稍后即来！”

他翻身落云海，单手抓住绳梯，如猿采果，利索非常。三五下就滑落数丈，然后落在突兀于外的岩石上，对着徐佑招了招手，身影没了里。

半柱香后，班雨星匆匆赶来，捂着肚子，满脸蜡黄，连声表达歉意。徐佑关心问道：“好些了吗？若是撑得住，负我下去如何？”

“嗯嗯，好多了，祭酒，我们这就下去吧！”

将徐佑背在后面，小心翼翼的抓住绳梯，一步三晃，慢吞吞的下到。长生没有回，望着幽不可见的，道：“班箓将守在这里，等会我们出来，还要你带林祭酒上去。”

班雨星忙道：“诺！”

“嗯！”长生这次回，对徐佑笑道：“师弟，等会紧跟我的脚步，不可擅动，知道吗？”

徐佑心有余悸，道：“师兄放心，当初大雪里差点出不来，之后再进雨水、惊蛰和春分时我堪称乖巧……”

长生再次大笑，正要迈步，突然咦了一声，道：“班箓将，你脸色不太好啊？”

班雨星低垂着，声音透着疲惫和沙哑，道：“昨晚到今，连着遗泄数十次，也不知吃了什么，竟坏腹到这般境地。”

长生没当回事，笑道：“等上去了找李易之开几服药，应该无大碍……”

徐佑笑道：“反正时辰尚早，要不师兄给他先把把脉？我早听说师兄的医术不在李长风大祭酒之下，这么些年救无数，白发朱提的威名，我在扬州时就常有耳闻呢。”

连捧带夸，长生虽然觉得不值得为这样的小病和班雨星这样的小物费时间，但徐佑从来没求他办过事，两这段时间相处的极好，倒也不好意思拒绝，道：“好，你过来！”

班雨星慢慢走到长生跟前，掀开袍袖，将手递了过去。长生三指扣脉，突然变色，班雨星的脉象不是澎湃，也不是虚弱，而是死沉如水，毫无波动，就如同一个死，捉不到一丝的生机。

不等他惊觉示警，班雨星的身子猛的消失不见，跟着脖颈一痛，彻底失去了意识。

徐佑同时大声说道：“外面风大，班箓将你进三步，然后在此等候我和大祭酒出来。”这是为了避免上面的探下望，所以说班雨星也来，打消他们可能会有的怀疑。

清明已经褪去伪装，恢复了原来的样貌，就算见过多次，可每次看到易容易骨的绝妙，徐佑都会叹为观止，不过一想到为了练成青鬼律，清明所受得那些折磨，倒也觉得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万般皆是命，强求不得。

清明背着昏死的长生，徐佑吸一气，低声道：“走吧，我有预感，你叫清明，又正好赶上清明现世的时候让我们抓住机会，冥冥中似有天意，此行必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