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结社

是易与之辈。孤山之事，你胜在出奇，他败在仓促，真要面对面的对抗，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都明玉安心受教，道：“大祭酒教训的是，明玉铭记在心，须臾不敢或忘。”

“不过，你能在目前艰难的局势里硬生生的退竺法言扩张的脚步，这是你的才具，他不能及，我心甚慰。回到鹤鸣山会如实禀报天师，想来会有嘉奖……”

都明玉忙道：“只是份内事，不必惊动天师了吧？”

“这是你应得的！”长生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谦让，道：“天师记挂着扬州的局势，但凡喜讯，一定要及时报与他知晓。”

“诺！”

“我今夜悄悄离山，你不用来送，免得又惊扰了众。”

“啊？今夜就走？我还有诸多教务想向大祭酒请教……”

长生的脸上乍现几分杀气，道：“你既是扬州治的祭酒，手持天师赐予的斩邪威神剑，若有不敬、不尊、不从、不忠者，可先斩后奏！”

都明玉脸现难色，道：“治中上下，都是多年的道友，我，我实在不忍心……”

“明玉，祭酒的职位跟你曾经担任的正治不同，赏罚不行，号令不出！该赏，不要吝啬钱财，该罚，也不要怕剑刃上沾了血！斩邪威神剑是我天师道十五法剑中至阳至刚之剑，向来不轻授于，天师以无上秘法加持，岂是让你缚在囊中，听剑匣鸣的吗？”

都明玉大汗淋漓，道：“我知错了！”

“你啊，之前鹤鸣山很多反对你接任祭酒，就是因为你的子太过软弱，难以压住扬州治这帮骄兵悍卒！今我再说一次，不管是谁，但凡不听号令，皆可先斩后奏！”

“是，明玉谨记！”

是夜，长生下山，跟在身边的只有一个眉清目秀的道童，他嬉笑着问道：“师尊给了都祭酒专擅之权，可知他第一个会杀谁？”

长生淡淡的道：“你说呢？”

“若我说，定是杨乙！”

长生笑了笑，弹了下道童的额，道：“就你聪明！”

道童捂着，不依道：“师尊，你倒是说啊，茗儿猜的对不对？”

长生立足，回望林屋山，夜幕下竟透出几分森可怖，道：“杨乙若是找死，死的自然是他！”

茗儿心中不忍，道：“杨正治为和善，心肠也好，死了怪可惜的！”

长生语气转冷，道：“茗，又忘了师尊教你的话吗？鹤鸣山高不可极目，戎鬼井不可度量，想要活得长久，第一件要紧事，便是收了你的善心。”

茗低垂着，不敢顶嘴，道：“是，茗儿错了！”

他跟在身后，走了许久，偷偷抬，见长生面色稍霁，胆子又大了起来，问道：“都祭酒如果真的杀了杨正治，张师叔算是得罪的狠了，他在鹤鸣山别无依仗，只能求到师尊门下，那时候，偌大的扬州，将纳师尊的手掌心。”

长生微笑道：“刚说你聪明，就犯了呆病，扬州是天师道的扬州，谁的掌心，还不是为天师效命？”

茗嘻嘻笑道：“是，茗儿又错了！”

“结社？”何濡刚从洒金坊回来，就被徐佑召去商议。

“张墨极力相邀，我推脱不得！”徐佑沉吟道：“只是一时还拿不定主意，结社到底是吉是凶？你觉得呢？”

何濡笑道：“先不说吉凶，凭本心，七郎愿意参加吗？”

“文结社，百利无一害，我当然是想参加的。”徐佑瞪了他一眼，道：“不过我的身份，你也清楚，身处嫌疑之地，骤然结社，会不会引来司隶府的关注，让主上觉得我在暗中培育实力？抑或让太子贼心不死，再派杀手来钱塘生事？”

“若是别的事，比如豢养部曲，私藏兵甲，联络旧部等等，主上或许会有疑窦，但文结社，求名养望，为的还不是有朝一铨选为官，为主上尽忠，为大楚尽力？”何濡敏锐的指出徐佑思维的盲点，道：“至于太子，太子忌惮武，这也是他拼了受到安子道的责罚，也要铲除徐氏的原因。江东之豪，莫过沈、徐，徐氏武力强宗，真要造反，足以动摇国本。但你一身武功尽付东流，几乎没有重新习武的可能，徐氏也不复存在，就算有了些许文名，对金陵城中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们来说，毫不足虑。别忘了，从古至今，可有文造反能够成事的吗？”

“太子忌武，不忌文……”

“不仅仅太子，自汉以来，防范宗室，防范武将，防范豪族，防范门阀，可文却从来不是为上者需要重点防范的目标。”何濡目光炯炯，光芒闪动，道：“所以七郎弃了武的身份，走文扬名之路，不算上上策，但是最安全的路，我之前没有阻止，正是因为这个缘故！”

“不错，我武功尽失，别不知，可主上和太子一定是知道的，温如泉本就是主上派来为我医治的大夫，我的伤势他再清楚不过。”徐佑之前很少思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