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山穷水复疑无路

，被抓先打四十大板——他倒不是怕挨打，只是真要挨了打，秋分更没管了。

既然不能求医，那只能自救，徐佑孤儿出身，生病了从来都是硬抗，实在扛不住了会按照民间的土方子自己捣鼓，倒也知道不少物理降温的法子。想到就做，他立刻到厨房点柴火烧了开水，用巾帕浸润后盖住秋分的额，如此反复三五次，见效果不大，只好帮她解开内里小衣的领，露出一截白的脖颈，再用温水轻轻的擦拭，然后是手腕和脚踝，擦完之后，端起碗喂她喝了点温开水。

就这样不停的喝水、捂盖和擦拭，秋分的额终于没有起先那么的烫手和骇，只是身子仍然冷的直发抖，中还在不停的说着胡话：

“婢子好没用……等袁家郎嫁过来……小郎就不会……不会受苦了……”

徐佑皱起了眉，也是在这时才从以前那个徐佑的记忆处找到了一点关于某个的影子。他呆坐了片刻，脑海中闪过了一道光线，似乎从重生以来所面对的这个困局当中找到了一条走出迷雾的途径。

这才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徐佑起身回里间取来自己的被子，将秋分抱靠在怀里，然后用被子紧紧裹住两的身体，就这样依偎着用体温为她取暖。

窗外明月高悬，清凉的月色越过墙壁，越过树梢，将那一抹微弱的亮光照在床前的方寸之地，距离床上的两紧紧一步之遥。

偏偏这一步的距离，让徐佑和秋分待在黑暗之中，一如他们此时，相依为命的生！

“水，水……”

秋分发出虚弱的呼声，徐佑正端着一碗温水掀开帘子走进来，外面的阳光沐浴着他的肩，仿佛在身后升起了一佛光。他快步走到床前，侧身坐在床沿边上，轻轻托起秋分的脑袋，低声道：“醒了啊？来，喝点水。”

秋分微微张开眼睛，看到是徐佑后，强撑着要起身下床，被他伸手按住，道：“额刚不怎么烫了，乖乖躺着不要动。”

“……小郎，我是不是要死了……”

徐佑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额，道：“傻话！只是着凉而已，什么死不死的。”

“可我，我没一点……力气……”

“来，张嘴，听话！”徐佑喂着她喝了几温水，轻笑道：“平时力气那么大，哪里像个弱质芊芊的小娘？还是这会没有了力气，看上去才像有点像个娘的样子嘛！”

秋分撅起了嘴，气喘吁吁的道：“小郎，你……你捉弄我……“

徐佑知道在生病的时候最为脆弱，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都会因为意志力的衰退而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所以尽可能的在言语间表现的若无其事，让她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放松和平静。

很多时候，心理作用，会比药物作用更加的明显！

果不其然，说笑了两句，秋分的神有了长足的好转，望着徐佑温和如玉的眼神，突然低垂着，道：“小郎，你照顾我了一整夜，是不是？”

徐佑不用听都知道秋分想说什么，道：“跟你衣不解带的照顾我一个月比起来，区区一夜算不上什么。 对了，忘了跟你说件喜事，今个一早听到大雁的叫声，我突然想到赚钱的法子了。”

“赚钱的法子？”

秋分一时没明白过来，道：“小郎，你要做买卖吗？可咱们哪来的本钱……”

“做买卖？哈，也可以这样说。”徐佑笑道：“不过这次的买卖跟别的买卖不同，不仅不需要本钱，而且保证一天之内赚够咱们今后一两年的全部开销。”

秋分沉默不语，天底下哪有什么买卖是一天内就能赚到大钱的？她虽然从小衣食无忧，但毕竟身份低贱，不似自家小郎君对钱财经营之事一无所知——要是做买卖这般容易，世上哪里还会有穷呢？

徐佑当然看的出秋分的疑虑，但他并不解释，道：“等有了钱，咱们就可以雇辆牛车一路游玩去钱塘，说起来我长这么大，还很少离开过义兴郡，也就几年前去过一趟吴郡，但也只在吴县小住了几，不知道钱塘有没有别说的那么繁华锦绣……”

秋风被他笃定的神态感染，不再去想赚钱的法子现不现实，心里也在暗暗憧憬：听闻钱塘湖水波潋滟，最是动，今生今世能看上一眼，便也知足了。

照看着秋分再次睡下，徐佑坐到屋檐下悠闲的晒着太阳，宽大的衣袍敞开着领，伸手进去轻轻的抓着痒痒，很有几分前世里魏晋时期竹林七贤的风采。

袁家郎……

徐佑抬望着太阳，眯起了眼睛：好像是叫袁青杞吧？

说起来他虽然融合了徐佑的记忆，但记忆这种东西，有的沉些，有的却比较模糊，更有的如果不是特意去回想，根本不知道藏在脑袋的哪个地方……所以重生以来的这段时，先是在病榻上饱受折磨，紧跟着就是陈牧闹事，又没了食物来源，当温饱已经解决不了的时候，哪里还能记起来那个已经跟他定了亲事的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