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皇家母子

吩咐，侍在外也不敢进来，李顺容这才令进来掌灯，并上晚膳，笑对戴修仪道：“如不嫌简慢，可否有幸请戴姐姐一起用晚膳。”

戴修仪笑道：“我正想叨饶妹妹一顿呢！”

不一会儿，晚膳摆了上去，李顺容正要请戴修仪上坐，忽然一声娇呼：“母亲——”一个童跑进来，飞扑到李顺容的怀中，一边急急地说话：“母亲母亲今天我坐着一天诵经太难受了母亲母亲我早上出去看到宫墙外的桃花开了可赵姑姑不折给我母亲母亲我在路上看到有放风筝了你明天也让我放风筝可好……”一边粘在李顺容身上扭骨糖儿似地撒娇。

李顺容顿时被她闹得晕，衣服也揉成一团，不得不喝斥道：“冲儿，不得放肆，还不快去向太妃娘娘行礼！”

小公主委委屈屈地跳下地来，她倒是乖巧懂事，见到有外在，立刻收了任的样子，笑着向戴修仪行礼道：“冲儿参见太妃娘娘！”

戴修仪早不等她完全磕下去便忙将她抱了起来，坐到自己膝上去，但见小公主一身大红锦锻袄裙，一张小脸娇娇糯糯白里透红，一双眼睛骨碌碌地直转更是显得活泼可。

小公主皱起眉，似是不惯被这样抱着，挣扎了一下，但她生于宫中，上下尊卑自是知道，虽然不太喜欢，却还是乖乖坐着不动，脸上却没了笑容。

戴修仪见着小公主，一颗老心早就软掉，抱着她不住问长问短，小公主却只回应得一声半声，一边挣扎着要下地道：“我饿了！”

李顺容大感不安，呵斥道：“冲儿不得无礼！”

戴修仪却是护着小公主道：“难怪她的，小孩子最不经饿了，来来来，冲儿要吃什么，我挟给你吃！”这边殷勤呵护，亲自一样样菜挟了给小公主吃。

小公主毕竟是小孩天，一看这位太妃娘娘待她千依百顺，脾气比母亲更好，又不会管着她，过得不久，便与戴修仪亲热起来了。

用完晚膳，侍们捧着热水上来，先到戴修仪跟前跪下服侍她洗漱，戴修仪接过热毛巾，却先亲自给小公主洗脸。李顺容看得不安，连忙站起来道：“戴姐姐，这事就让梨茵她们做吧！”

戴修仪放开小公主，眼睛却一直仍然还在跟着小公主一举一动，露出羡慕的神，这边向李顺容叹道：“小公主如此可，妹妹真是好福气。”

李顺容心中正是对她满怀感激，见状忙道：“冲儿能得姐姐喜欢，那才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呢。姐姐若不嫌弃，可肯让冲儿认您为义母？”

戴修仪大喜：“妹妹，你可是说真的？”她眼中欢喜无限，泪花隐隐。

见梨茵带了小公主下去，戴修仪拉住了李顺容的手，缓缓地道：“妹妹，先帝已经奉灵，太后正欲挑选部份宫前去守陵。我已经自请前去，不知你原不愿意和老姐姐同去。”

李顺容一怔：“我……”忽然明白过来：“姐姐，妹妹也愿同去！”她垂首低低地叹了一气：“这一去，远离宫中诸般是非，也好！”

戴修仪拍了拍她的手：“好，咱们母三，就此远离宫中纷争，好好过咱们的子去。”

李顺容抬，忧伤已去，眼中也闪着希冀的光芒：“嗯，咱们带着冲儿过咱们的子去，和任何都无关。”

离了仪凤阁，戴修仪坐在步辇里，行在幽暗的宫巷之中，嘴角含笑，右手习惯地抚着左腕。她的左腕上，常年戴着一只真宗当年赐下的金丝玉镯，方才已经送给了小公主。

小公主，才是她这一番举动的最大原因。

戴修仪已经在这宫里数十年了。如今算起来，她在宫中的资历，只怕是最久的了。她跟着真宗从潜邸而至东宫到登基为帝，见过真宗朝后宫所有的争斗，却只能默默地看着，半点也没有能力。

三皇子的死，打懵了她，也打醒了她。她除了痛哭之外，竟对所有的事都无能为力。当命运降落在她的身上时，她还蒙昧无知，等她意识到自己的命运时，一切都已经回天无力。

她只有一次次地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命，她一个卑若尘土的侍，没有足够的福气拥有一个皇子。她有什么资格象皇后那样，在天下面前，携着自己的皇子，接受万民朝贺，她不配呢！从皇后看似和蔼却凌然在上的神里，从和她一起陪嫁进来的其他侍轻蔑嫉妒的眼神里，她恨不得把自己瑟缩成极小，好不碍了别的眼睛。

一个单纯柔弱的小子，在悲剧降临的时候才真正看清楚自己身处的环境。而她除了认命，别无他途，她甚至连猜测都不敢，那样大逆不道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也足以把她吓得大汗淋漓。

她并非生来就懦弱无能，但是多年来，她接触的永远是比她聪明比她能的，她什么都比不过家，从小到大，总是多做多错，不忍小忿的结果永远招来大辱，吃过大亏小亏无数，到后来她学乖了。除了闭起自己的嘴，除了退让忍耐，她还能做什么。

所以她懦弱她无能她卑若尘土，可是她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