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九重风雷

重，只觉得眼花缭，不敢说看一眼，只跟着前面的内侍行走。

却见前面的内侍停住了脚，行礼道：“王公公！”

刘娥见了那内侍的恭敬，知道是要紧物，忙站着不敢动了。但听王承恩问道：“这就是韩王府的那个丫环？”

那传旨的内侍忙回道：“正是。”

王承恩嗯了一声，有些好奇，道：“你抬我瞧瞧！”

刘娥微微抬，见是一个身形高大的内侍，也不敢细瞧，忙低下去。

王承恩乍见之下，竟倒吸一气，喃喃地道：“像、真像！”

那传旨的内侍笑道：“小的看着也是有些像！”

王承恩回过神来，瞪了一眼那小内侍：“胡说，你才多大呢，能见过她？”

小内侍笑道：“小的虽然职卑，可远远地，倒也见着贵了。您看她的模样，倒是有些儿像王美的样儿！”

王承恩似松了一气，道：“哦，是有些像她！”现在的王美，是八皇子元俨的生母王氏。他仔细地再看了看刘娥，松了一气道：“细看，也不算像到了十分！”

刘娥听得莫名其妙，却见王承恩挥了挥手，道：“还不快快带进去！”

皇帝教训了元休，端着一盏茶来正喝着，听得夏承忠报道：“韩王府使婢刘氏带到！”

接着见内侍带着一个青衣小婢进来，伏在丹陛之下，不敢动上一动，但听得那声音娇柔：“婢刘娥，参见官家。”

皇帝手微微一抖，这子京城音并不纯熟，却带着几分乡音，这样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他哼了一声：“听你的音，不是京中？”

刘娥回道：“婢是蜀，前年蜀中大旱，逃荒至京。”

皇帝倒吸一气：“蜀，怪不得朕听你的声音，好生熟悉，倒像那……哼，蜀妖媚，蜀厉害，你闹得韩王府王妃不合，可知罪？”

刘娥吓得忙磕道：“婢不敢，婢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侍候主子而已。主子们高高在上，婢贱若尘土。婢虽是蜀，可是西蜀之地，有子何止成千上万，婢担不起妖媚厉害这样的话！”

皇帝冷笑一声：“朕对着王候将相说话，也不敢有回一声，你倒有如此利舌，抬起来，朕倒要看看，你还有何等的妖媚容貌！”

阶下的青衣子，缓缓地抬起来。皇帝骤然一见这子的容颜，一惊之下，手中建盏落地，“砰——”的一声跌个碎。右手却下意识地遮在自己的眼前，转过去不敢再看。

刘娥吓了一跳，道：“官家——”

皇帝厉声道：“将她赶出去，立刻赶出去，赶出王宫，赶出京城，赶得越远越好，朕永远都不要再见着她——”

忽见龙颜大怒，可怜刘娥从未见过这场面，吓得怔在当场，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内侍们拖起时，才猛然惊觉过来：“不——官家，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这样待我——”她用力挣扎着，凄厉地大叫：“放开我，王爷救我——王爷救我——”

内侍拖着她过门槛时，她使尽最后一分力气紧紧抓着门槛，叫出最后一分希望：“官家，我已经有韩王的骨了——”

皇帝骤然抬，两四目相望，一个是君临天下的皇帝，一个却是卑若尘土的，只能凭着天中的倔强，来为自己命运抗争。

皇帝的眼神炽热如火，中吐出的话语却是冰冷无：“逐出京城，永不得回韩王府！”

“不——不——”大庆宫中，长长地回着这声声凄厉的呼喊。

皇帝闭上眼：“都出去，朕想单独静一静！”

众皆退出殿去了，宫中只剩皇帝一，四周静了下来，静得可怕。

皇帝抬起来，眯着眼睛，看着殿前投下的那一缕阳光。刚才，刚才那子绝美的容颜，娇弱得如花中之蕊；那倔强的眼神，却有一团熊熊的火在燃烧着一般。

皇帝的手在抖，他沙场半生，什么不曾杀过，什么事不曾经历过，可是现在，他却教一个小小的子吓着了。

她的容貌，她的眼神，她的气质，都像极了一个。

“花蕊——”他从喉中吐出这一声碎的呻吟。

那是乾德二年时的事了，距今已经二十多年了，那个时候，他还不是皇帝，他是晋王赵光义。

那时候，他还正年轻，意气飞扬，春风得意。

那一，正是蜀主孟昶京的子。

宋太祖赵匡胤亲派皇弟晋王赵光义，安排孟昶等住于城外皇家别墅玉津园。对一个降王用如此高的规模来接待，孟昶自是受宠若惊，惶惑不安。

太祖自有其用意，他以陈桥兵变黄袍天下才不过几年，而且四方未平，各地诸候如北汉刘钧、南汉刘鋹、南唐李煜、吴越钱俶等都尚割据一方。他存心善待后周柴氏后，降王孟昶等，就是要向天下表示他是个仁厚之主，也要孟昶的驯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