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贤后教媳

刻挣开，忽然回过神来，盈盈笑道：“不必了。”

李皇后吩咐：“媛儿，还不参见你们王妃。”

郭熙只见眼前一个向着自己跪拜下去，忙笑着去扶她道：“不必了。好妹妹，快起来吧！”她怀着身孕不方便，说得快做得慢，虽然已经伸手去扶，杨媛年轻动作机灵，却已经将三个磕完，郭妃的手才正好伸到拉住了她。

郭熙这才细细地看着杨媛，只见她约莫十三四岁，身形初长，神中却还留着一丝稚与纯真，相貌却是甜美讨喜，甚为乖巧的模样。

郭熙轻抚着腹部，心中又酸又喜。怀得皇家骨固然是天大的喜事，却因此还是逃不过这等地位必然要过的一关，襄王独宠的子终将难以长久，怀孕是喜也是忧，如此一来再不能独自一拥有丈夫。是迟是早，终归会来的吧。如今由皇后赐下，又体面又堵了众的，也未曾不好。又瞧着杨媛年纪尚小，虽然透着机灵劲儿，模样却也不是个妖媚的相格，断断不致勾引得襄王变心。皇后毕竟还是有分寸的，虽然手襄王府，但却没打算弄个妖来与自己争宠生事。

她脑子里不知道过了多少事，面上不显，这边拉起杨媛，这边已是极快地褪下手中一只累丝金镯套到杨媛的手上，笑道：“妹妹，这个就当是我的见面礼了。”

杨媛骤得此名贵饰物，涨红了脸不敢收，两推让了两三回，李皇后笑道：“好了，难得襄王妃喜欢你，你就收下吧！哦，我瞧着这累丝金镯有点眼熟，好象是你母亲戴过吧！”

郭熙暗喜皇后到底认出这首饰来，倒不白给了：“正是，圣好眼力，这是我出嫁时母亲让我压箱的。可是要论疼我，圣才是真心体贴我疼我的。圣调教的好儿，我一看见她，就打心眼里喜欢呢。有了杨妹妹，我以后就偷个懒了，安安心了。”说着拉了杨媛的手，一边说一边笑。

杨媛的小手被郭熙拉着，只觉得郭熙的手冰冷湿，忽然想到她刚才毫不犹豫地甩开自己欲去搀扶的手，心中不由地微微一颤。

吴王妃在一边瞧着，她满心是想让郭熙不舒坦的，眼见她笑得如此开心的样子，自己反而更加堵心了。当着皇后的面，却又不敢发作，脸色未免不好看起来。

李皇后却移了话题，只说今年的花灯等事，又叫拿新晋的宫锻珠宝花样来给诸王妃。过得一会儿，其他几宫的妃嫔也来了。其中便有越王吴王的生母等，几个低阶美也带着年幼的皇子过来。只元僖的生母孙贵妃告病未来，众也是明白，孙氏自儿子立为皇储之后就晋位为妃，元僖追封为太子以后，孙氏更晋为贵妃。只是尊贵的位置，没了儿子，又有什么意趣。孙氏未封贵妃前，诸妃嫔均来奉承，她封了贵妃就倒下了，也没几看过她。

如今众只围着李皇后奉承，一派喜乐融融，将元僖之死带来的低沉气温也都散了。

及至晚间，李皇后更是厚赐众，还说元宵节宫中也设灯会，叫诸都要准备花灯。一时将众鼓动得兴奋起来，回去时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做个什么样的花灯能一举压下众来。

众出去了，李皇后才松了气，叫贴身的纪嬷嬷来服侍着她卸妆。

纪嬷嬷一边服侍着，一边同李皇后说闲话：“襄王妃能明白您的用意吗？”

李皇后叹息一声：“管她呢，不过是我尽我的心罢了。”

当皇帝雷霆之怒，在元僖灵前杀了张良娣，又将他的属官一并贬谪，众皇子不解其意，俱都惶恐不安，一时朝党气息低迷。皇帝见状，就让皇后召诸王妃进宫，一则缓解气氛，二则安诸子之心。李皇后知道许王死后，诸王相争储位，但皇帝却根本没打算这时候马上再立皇储，要李皇后从诸王妃着手开解，避免相争。李皇后知道这事难办，却也只得执行。临了皇帝听说襄王妃有孕，襄王府别无姬妾之时，忽然又让皇后赐他几个姬妾。

李皇后明白其意，不过是因越王妃吴王妃之前在孕期都闹过一些笑话，再加前任襄王妃悍妒，怕这次襄王府又出事，于是脆从宫中赏下来，避免坏了襄王名声。二来却是因为之前皇帝无端震怒，将襄王那名宠婢给赶走了，因此就觉得赔偿一下儿子。

只是皇帝却不明白，这又不是物件儿，一件坏了，再赔一件就能行的。便是物件，也有心的，也有寻常的。你瞧着寻常的，却有可能是他心的。想想楚王叛逆，许王虚伪，皇帝对这两个儿子虽有慈父之心，却总处不到点上去。如今想待襄王好些，但这赐姬妾，未必能教他领，却反而更令其夫妻不和。

再想皇帝前一句吩咐要消了诸王的相争之心，后一句又单独赐他姬妾，又将他置于众瞩目，岂不是南辕北辙。只是皇帝从来就是任行事，她能够熬到今的皇后之位，靠的就是善解意，恭敬体贴，只自己把事办了就好，哪里肯去做逆耳之言，招惹无由之事。

纪嬷嬷见她心不甚好，就道：“圣待襄王妃这般好，她若是不体察您的好意，也算不得聪明，也犯不着您再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