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及笄

生劝着他。”她这话，却是看着元佑的生母孙氏说的。

孙氏素不得宠，眼见明明是楚王冒犯，皇帝却迁怒自己儿子，李德妃更是借机挑事，心中委屈，却不敢说，只得上前去拉元佑：“二郎快下去，怎么这般没眼色？”

元佑满心伤怒，被父亲扣上一顶“没伦”的帽子，教他以后在兄弟们中如何抬，岂能不辨解一下？然而皇帝盛怒，李德妃还借机拿他生母作伐，待要再留下来，只怕就让生母难堪，只得忍气吞声，随孙氏回了她的宫里，越发满心愤恨。

孙氏也只得劝道：“你同大郎争什么，明知道你父亲就只肯受大郎的气，其他又算得了什么？前些子他们父子不和，满宫里连娘娘带我们都噤若寒蝉，如今好不容易好了些，我们也只是念佛呢。你不劝着好些，反去踩他，岂不是自讨没趣。还让娘娘……”说到这里，不禁拭泪。

李德妃无子，偏前大郎与三郎的生母早没了，她早将二子视为便宜儿子，大郎有皇帝宠着，她不上手，就在三郎身上下功夫，哄得三郎亲近于她之后，借机将娘家侄嫁与大郎。

偏生二郎心气高，处处与大郎争风，又在三郎跟前摆哥哥的谱，教三郎吃了几次暗亏。三郎傻，吃了亏也不觉得，却教李德妃记在心里，借故就发作孙氏教子无方。孙氏满心委屈，却又拿这个从小就有主意，如今又已经开府封王的儿子没办法，只能受夹板气。

如今不免唠叨起来：“前儿德妃说，要从将相门第给你们择偶婚配。你也好生收敛些，你府上有个宠婢，这事儿连德妃都知道了，前儿还拿这事跟我说，若没个决断，也不敢拿好孩子给你。”

元佑顿时瞪起了眼睛：“她敢！我是皇子，岂是她能够胡作为的。”

孙氏愁道：“你今惹了你父皇不高兴，就怕她借机生事。”

元佑冷笑：“由不得她！”心下却暗自思量起来，同孙氏道：“你看着她这些子请了哪几家的闺秀来，我自有主张。”

果然次就听说李德妃准备过得数花开之时，请十余家将相之家的闺秀进宫赏花，元佑打听得有代国公潘美之，心生一计，就借故商讨兵事，频频往潘府讨教。

不久连皇帝也听到了一些风声，他知道这个儿子自幼心高气傲，潘美是开国重臣，他的儿自然是值得婚配皇子的。他看了看李德妃报上来的诸名单，心里也暗暗择了几个。

皇子后宫，诸般为配婚之事使劲，唯有元休置若罔闻，只一心筹备要事，这就兴冲冲回家，叫了刘娥道：“快换件衣服，我有事带你出去。”

刘娥一怔，问他：“又要去哪里？”

却是自那后，元休总是拉着她出去玩，这些子玩了许多地方，弄得母刘媪都有些烦言了，私底下劝了元休几次，元休中应着，这几果然出去少了些。这种事自然是瞒不了，也有悄悄就透给刘娥知道了。

刘娥观察了元休几，果然见他也不如前些子那般经常同自己在内书房待着一起读书习字，倒是多在外书房与属官伴读们商量事。

如今刚过了元，又还不到十五，不前不后的，这时候出去又有什么好玩的。刘娥迟疑了一下，如芝见状，忙拉了她出去换衣服，劝她：“王爷肯带你出去，你又犹豫什么？”

刘娥心中惴惴，道：“我怕嬷嬷又要责怪我引得王爷出去，不好好读书……”

如芝笑道：“大年节下的，都是出去玩的时候，谁来读书？你素来大胆，如何这些子来竟胆小起来？”

刘娥怔了一怔，她也感觉到了，她素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物，可是自那次元休将她找回来以后，她反而变得患得患失了。若在以前，她是不怕与争，与闹的，也是不怕走出去的。可是她晓得了王爷对她的心意、看到了他对她的种种付出之后，她却不能不顾忌了。

或许，是她心里开始有他了，所以不想因为自己与别闹矛盾，而让他做出不愿意做的事来。她知道他是极为心软的，这府中上下服侍的，他多少都是有感的。可就是因为她受了欺负，他将服侍他多年的侍嫁了。就是因为她暗中哭泣，他要去追查谁让他受了委屈而将一名属吏处分了。

他为她做得越多，越成了她沉甸甸的负担。

她只笑了这一下，如芝却已经明白了，这些子以来的事，她才是最清楚的，当下握着刘娥的手，道：“小娥，你很不必如此。我们儿家的好子不多，王爷待你好的时候，你若还怕了别，将来岂不是更受磋磨。唯有在这时候立起来，收伏了她们，将来才有你的清静子。再说，这些原是自己有错，又不是你害的。”

刘娥明白她的意思，不仅是如芝这么想，恐怕这府中除了韩王以外的，都是这么想的，看着她的受宠能到几时？连她自己，又何尝不这么以为呢。在经过几个探测出韩王待她的底线以后，如今众都捧着她，再没有一个会去为难她，得罪她的。哪怕是母刘媪，虽然也踞傲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