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怜悯

谢云岚抬起脸也发现王平的古怪，不以为意继续道：“那三年没有姜师兄保护，圣君也放纵我胡来，所以我做事就任由心，将欺负过我的都给收拾了一遍，还把有几个最为讨厌的赶出了七玄圣境，我这些名声大多就是那时候传出去的，不过嘛，当姜师兄出关后，也发觉了这些况，开始不怎么理我。

当时虽然我有几分傲气，但也念着姜师兄的好，所以就隔三差五找他，想要知道原因，他就摇了摇，也不明说，就留下一句‘勿要活得恐惧’，我想了很久也不懂，不过为了让我修心养，他给我找来七玄圣境里最好的乐师教我弹琴。”

谢云岚沉浸在回忆之中，脸色突然苍白起来，汗珠滚落。

“谢仙子，怎么啦？”王平见她突然变成这样，不由有些奇异，赶紧伸出手掌，紧紧握住谢云岚的手腕，一内息探了过去。

谢云岚登时浑身一颤，目光落在王平身上，心旌摇曳，簌簌发抖，过了片刻，才定下神来继续道：“我修为大进，悟出了不少东西，连圣君都对我刮目相看，我也变得心高气傲，喜怒无常，那时候竟然像变了个，连姜师兄都开始疏远我，不过我还是没怎么发觉自己的状态。

圣君开始将一些事教给我处理，更是让我声望如中天，所有同辈弟子都开始结我，对我大献殷勤，而后好几年都没听过姜师兄对我说过话。

直到带去剿灭一个正道小派，他才现了身，然后出言相劝，我自然是打不过他的，但当时圣君许诺如果我能够办成这事，就会让我登上十二绝的位置，于是我假意答应，然后偷偷绕过他折返，将这个门派灭了门。

我只知道，如果我不照办，不仅得不到这个位置，还会受责罚。如果姜师兄真想救他们，那就应当去找圣君求，他自己来阻拦我，又算什么……难道是怕我风太盛，盖过了他的声望。”

王平吸了气，低不语，剑眉横锁，只觉得的思路果然诡异无比，无法猜度。

谢云岚道：“我如愿以偿当上了“云音绝岚”，一时间风无两，不过当时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姜师兄居然没来恭贺我，而且在授封那天也没出现，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是真的生了气。

此后我念起他的恩，开始反思起来，如果他真的怕我抢了他的地位，曾经又如何会培养我，这时我才觉得自己似乎是错怪了他。

但是我再去找他，他总有理由推却，甚至于有一次在和喝酒被我撞见，也自始至终没有和我说一句话。那时我也生气了，也不想再找他，各走各的路，亏欠他的以后有机会再还。”

王平想要打趣两句，这也太不讲道理了些，但见她绪低迷，没忍心开。

谢云岚突然反手握住王平的手掌，狠狠捏紧，颤声道：“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以为姜师兄不愿再管我，是因为我惹他生了气，没想到还是姜晓点醒了我。

后来有事须征求姜师兄的意思，只能再去找他，他又没见我，只是让自行处理便好，不必问他。我也没放在心上，出门的时候遇见了姜晓，我只比他大上几岁，从小就认识，几乎无话不说，但自从当上‘云音绝岚’后再也没见过，他就问了我一句：这些子快活吗?

快活？身处高位快不快活……当时我就怔在原地，这两个字似乎已经非常遥远，什么时候快活？细细数来，只有跟在姜师兄身边时，我才能放松自己，没有任何戒备，现在嘛，只不过是圣君手里的剑，一柄锋利的剑，冰冷的剑。”

王平被谢云岚猛然一捏，手掌剧疼，难忍正要抽出手时，他的手背上陡然有一颗冰凉的泪珠绽开，继而一连串的滴落，只听低声道：“那几年我的所作所为恐怕是伤透了姜师兄的心，他对宽厚仁慈，从不欺负弱小，纵然修为高也不自傲，所以身边才会有那么多拥护者，而我身边全是阿谀奉承的，全是惧怕我的权势。

从那刻起我才幡然醒悟过来，姜师兄见我可怜才收容了我，还授我道法神通，是想我保护好自己。用这些法术去欺负别，他又如何能正眼看待，这又和当年欺负我的有何区别，我只不过从恐惧活成了别的恐惧。”

她的嘴角牵起了微笑：“当我郑重向他道歉的时候，似乎也颇为惊讶，朝着我笑了笑，若无其事的走开了。我知道，他是想看我以后会如何去做。”

“不过这需要子来改变，此后三年我努力和周围改善关系，虽然不能完全改变他们的看法，至少也能和睦相处，也开始试着学姜师兄那般拒绝圣君，不去做那些狠辣无的任务，虽然圣君有些不喜，但也没有怪责，此刻我突然体会到这样才是真的轻松。

我觉得再去找姜师兄，应该能够得到他原谅，但这次去见过他后，就遇到了叛教的事，接下来王公子就知道得差不多了。”

“怪不得你执意救他。”王平皱皱眉，想了想，吐了气道：“既然如此，也只能另想办法。”

谢云岚感受到手中传来的温暖，脸上酡红一片，水汪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