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朔风起时（三）

“我现下手在做一件大事，你阿爷已经看出来，郑市丞也有所猜测，我不知道还有多少在揣测、推理我的想法。”

“这事很凶险，我今天跟你说出来，不是要挽回我的面子，只是觉得这两月相处，你与旁都不一样，所以有些东西，可以让你知道。”

“这件事如果做成了，我们就能赢得更多时间，也能让那些你看不起的行院子，在未来变得少一些。但如果做不成，是要掉脑袋的。”

“我只能说到这里，未来一个月，你尽量不要出门，我的这些话，你也要死死的守在心里。知道了吗？”

张小和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她在此前其实已经为楚天舒的行为找了许多借。

比如说商场上的应酬啦，才子佳本来就是这样啦，刚来到长安没见过世面很快就会迷途知返啦……

但是她没有想过，楚天舒说出来的是这么一番话。

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让那些被迫流落风尘的子在未来变得更少，终归是好事吧？

这与制糖法又有什么关系？

她有许多问题想问，但楚天舒的态度让她知道：现在不是提问题的时候。

这些问题就像一颗坚硬的种子，在这一刻，地埋了她的心里。

此后的一个月，她不断地思索，想要用之前楚天舒教过他的方式去找到一个解答，一直到很久之后，事的全貌在她眼前揭开，这颗种子，才终于开了厚厚的外壳，长出一颗新芽来。

“天舒哥，其实，如果你真的想做什么，也许我也可以帮到你呢？”

楚天舒笑了。

“你心是好的，但是你确实帮不上忙，再说了，这是危险的事，让你掺和进来，我怎么跟你阿爷代。”

“谁说我帮不上忙？你来长安才三月，我可是在长安住了十五年，这长安城一百零八坊，我可都看遍了。”

“我也看遍了。”楚天舒点点，没有松。

“你那是走马观花，你可知长安五渠从何而来，又通向何处？你可知哪些坊是可以随意走，哪些是官老爷的住所？你可知这城中的乞丐都住在哪里，又以何为生？长安城可比你想的大多了，就连我阿爷，也不敢说知道多少呢。”

对于这些，楚天舒自然是承认的，他对长安城的了解十分有限----准确来说，是十分功利。

对他有用的信息，他会想尽办法去了解，暂时无用的信息就抛在一边，以后慢慢消化。

“你说的确实是对的，但做一件事，不需要面面俱到，信息是有价值的，只有把你想要做的事和你掌握的信息结合起来，才能达到效果。你看，比如刚才你说的那些事，对我要做的事，就没有意义。”

“可总会有些东西是你没有想到的吧？你便告诉我你要做的事，一件小事就行！我保证能比你想得周到。”

张小和急了，她倒不是说非要证明自己，而是担心楚天舒疏漏之下，出现什么差错，这也是极朴素的感。

楚天舒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思索了片刻，说道：

“那好吧，我就只问你一件事，你若是能答的比我好，我便再问你下一件事。还是那句话，我问你的事，你要死死锁在心里，明白吗？”

见张小和用力点，他便开问道：“我问你，如果我要拿一份通关公验，应该用何理由，找谁帮忙？”

“那就得看你需要何种公验了！告身你自然是不用的，总历符券更不用说，唯一可行便是过所。但是开立过所，其中也有许多讲究：可以做行商的作，拿行商附庸的过所；也可以拿户籍开立回乡省亲的过所；你要是什么都没有，走通关系，由里正作保，也可开过所。怎么样，不知道吧？”

张小和有些得意，但楚天舒没有让她得意太久。

“说的不错，但这些我都知道啊，你看，我就说吧。”

“不对不对！这只是常理下应当如此，如果，如果你要做非常之事……”

张小和怯怯地看了楚天舒一眼，见他点，便继续说下去。

“如果不按常理，其实还有一种过所可开：僧侣度牒。”

“僧侣度牒？”这倒实实在在是他没有想到的了。

“这长安城中有许多大小寺庙，如香积寺、弘福寺、慈恩寺，对僧是考察不严的，有些城中的闲汉、游侠，为了通关方便，往往在寺庙里挂了名，带发修行，此后再找里正开过所，从来无有刁难。”

楚天舒叹服，这其中的门道，确实不是他能想清楚的。

虽然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正通过过所出关，但张小和答的好，他便也兑现承诺----其实更多的原因是，他真有一件事没有绪，按这种况看来，也许能从张小和这里得到解答。。

“算你过关吧，接下来我的问题，你好好想想，如果这个问题不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