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山雨之后

一直沉默不言的孙嘉柔那里得到了答案。看孙嘉柔的反应，似乎对她母亲的说辞并不认同，仿佛刻意隐瞒着什么。

宣和郡主是个明，不至于听不出刘夫话里的蹊跷，不过她也不点，只是静静地听对方说，偶尔回应。而且有刘夫陪着说话，宣和郡主的心似乎有所好转，愁容也渐渐散去了。

夏侯纾对她们的聊天内容并不感兴趣，想来孙嘉柔也是如此。她将屋内的都扫了一眼，突然灵机一动，便向二位长辈请示，要与孙嘉柔结伴出去走走。

孙嘉柔听到这个提议后眼睛里露出几分喜色，但很快便淹没在乌黑色的眸子里，因为刘夫的表看上去似乎有些为难。

宣和郡主看了看两个如花般娇俏的孩子，想着她俩年纪相仿，自然是对她们老一辈的谈话没什么兴趣，而且孙嘉柔又是个病恹恹的样子，在寺中也闯不出什么祸来，便对刘夫说：“夫太过谨慎了，这护国寺是佛门净地，身边又有那么多跟着，就让她们出去走走吧。”

刘夫听了宣和郡主的话，想了想，遂点同意了，又代了几句，还命身边叫芸枝和桂枝两个婢跟着。

夏侯纾跟孙嘉柔从禅房出来，一路沿着石阶小路往后山方向走。云溪则和孙嘉柔的两个婢像尾一样紧紧跟在后面，寸步不离。

夏侯纾看出了些门道，便拉了拉孙嘉柔，悄声问：“妹妹是否遇到了什么难事？”

孙嘉柔苦笑，暗示有跟着不方便说。

夏侯纾会意，转身对云溪和另外两个婢说：“你们都别跟着了，我跟孙妹妹有几句体己话要说。”

两个婢有些诧异，互相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便说：“夏侯姑娘，我家小姐身子娇弱，夫特意代了要照看好小姐，万一有什么闪失，婢们担不起罪责，还望姑娘体谅。”

“你家夫说的话你自然要听，但嘉柔妹妹也是你们的主子，难道她的话你们就不用听了吗？”夏侯纾冷声道，“还是说，你们不放心我，怕我撺掇，把你们家小姐拐走了？”

“婢不敢！”两个婢吓了一跳，连忙说，“姑娘乃国公府千金，宣和郡主的掌上明珠，自然是最良善之。”

“是心非！”夏侯纾继续冷笑道，“你们若真觉得我良善，又何必步步紧跟？你们家小姐不是囚犯，我也不是贩子，何必呢？”

两个婢闻言吓得连忙跪地求饶，齐声说：“夏侯姑娘慎言！两位姑娘都是金贵之躯，婢们都是些低贱愚昧的蠢货，哪敢胡猜忌？实在是我家夫有命在先，婢们不敢不听！”

夏侯纾不过是想威吓一下她们，让她们识趣点，如今目的已经达到，她也不继续耍威风，便说：“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就跟远一些，可千万别偷听哦。”说完便拉着孙嘉柔往前走了几步。直到确定对方听不到她们说话了，才追问孙嘉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多谢姐姐的好意，只是姐姐能帮得了嘉柔一回，却帮不了嘉柔一世。”孙嘉柔说完这话不由得伤感起来，一双眸子里起了雾，吹都吹不散。

夏侯纾这才注意到孙嘉柔美则美矣，身形却极为消瘦，也没什么神，像是生过一场大病。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疼吧。夏侯纾也不禁怜香惜玉起来，遂拍了拍孙嘉柔的肩膀宽慰道：“你要是不介意，不妨先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好想想看能不能帮你。”

孙嘉柔浓雾弥漫的眸子里似有一弯清泉缓缓流出，想来是感动了，又或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她想了很久才咬了咬嘴唇说：“其实母亲带我来护国寺并非是为弟弟祈福，他们只是想把我软禁起来。”

“软禁？”夏侯纾愣住，惊讶之溢于言表，然后她认真回想了刘夫的言谈举止，不由得疑惑道，“我瞧着刘夫面容和善，不像是苛刻的。你又是她亲生的儿，怎么会……”

孙嘉柔低苦涩地笑了笑，幽幽道：“父亲和母亲自然是护着我的，只是我有愧为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