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争论（Ⅱ）

“就算把亚尔夫海姆所有的自由，包括我这样的小地主都塞进种植园去种田，从早到晚一刻不停地活，也无力耕种上亿亩农田。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为了维持殖民地的农业生产，为了给宗主国提供充足且廉价的大宗谷物，所以我们必须为种植园提供更多任劳任怨且廉价的劳动力，你们都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吧？”

托马斯望向客厅中的朋友们。

乔安、德华、艾伦、瑞贝卡和瓦萨夫一起点，心照不宣。

托马斯指的当然是隶，尤其是来自南方群岛的黑。

“校长先生充分论证了这样一条逻辑链：宗主国对进大宗廉价谷物的刚需求，再加上殖民地劳动力短缺的现实困境，共同促成了隶贸易的盛行。”

“从这个角度来讲，当帝国内陆那些自诩高尚的们批评殖民地施行隶制的时候，从未想过他们自己也是这一制度的帮凶，所以杰斐逊先生批评皇帝陛下及其官僚应该为隶贸易负责，我觉得是有道理的。”

“然而提出问题容易，难处在于如何解决问题。”

托马斯挠了挠，有些难以启齿地吐露真心话。

“坦率地讲，我本就是隶贸易的受益者，在感和道义上，我反对隶贸易，把活生生的戴上脚镣，关进种植园，用皮鞭迫家活，没有丝毫自由可言，这显然是不道德的。”

“可是，如果废除掉这套可耻的制度，我和我的家族该如何生活下去呢？”

“我从懂事那天起就在使唤隶，我很乐意善待隶，可是真要是到了解放隶的那一天，我所习惯的这套生活方式就要被彻底摧毁，子肯定过得不如从前舒坦。”

“另一方面，真要解放隶的话，我们这些隶主理应得到补偿，毕竟隶曾是我们的私财产，然而谁来给我们补偿？”

“想得更远一点，那些被解放的隶要如何安置呢？如果让他们当雇工，靠卖苦力挣饭吃，子还未必好过在我家种植园当隶——毕竟隶从摇篮到坟墓都是由主负责到底的呀！”

“一想到这些，我就对‘解放隶’的远景感到灰心丧气，理想诚然美好，可是具体执行起来必将有无尽的烦扰。”

乔安旁听托马斯的倾诉，也觉得这件事非常棘手。

新大陆的隶制度就好比一团绳结，有识之士都知道迟早得解开，然而剪不断理还，实在是无处下手，只好向后推延，指望子孙后代能够想出更明智的办法，彻底解决掉这个隐患。

“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我和玛莎已经下定决心，在我们的遗嘱中加上一段文字——在我或者玛莎蒙主荣召的第二天，遗产继承必须立刻释放我们名下的所有隶，并且发放一笔安家费，以便使他们能够过上自由且体面的生活。”

乔治·瓦萨握着妻子的手，郑重地说。

“我也打算立下同样的遗嘱，不过隶并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德华接过话茬，拿起桌上那本小册子。

“校长先生在他的政论中提到了‘共和主义’，这让我感不安。”

“盖茨先生，您该不会是‘保皇党’吧！”

艾伦忍不住提高嗓门。

年轻的术士，已经在包括杰斐逊在内诸多激进思想家的熏陶下，成长为一位坚定的共和主义者，理所当然将“保皇党”视为封建保守势力的捍卫者，自己在政治上的敌。

“我当然不是什么保皇党，艾伦，我只是一个军。”

德华神色冷峻，不疾不徐阐述自己的观点。

“作为军，我们总要有一个效忠的对象，现在你们共和主义者说要推翻皇帝，结束封建君主制，那好，到了共和时代，国家总还是需要军队保护的，我们当兵的要向谁宣誓效忠呢？”

“向总督大宣誓，还是效忠议会？或者如同古代的那些城邦共和国，向国家元首或者‘执政官’之类政客效忠？”

“这些所谓的国家元首，与君主的区别在于并非终身制，等他们下了台，军队的效忠还有效吗？或者改为向新上台的国家元首效忠？”

“从历史上的经验教训来看，每当城邦共和国高层换届，新当选的执政官往往会废除上一届的政策，新一届元老院或者议会里掌权的多数派，也总是在不同的党派之间换，这就导致政策缺乏延续，朝令夕改的荒唐事时有发生。”

“军队可受不了这样的折腾！”

“如果无法保持军队的思想统一稳定，必将造成军队政乃至军阀混战的象。”

“到了最后，国家首脑和议会代表的选举不再取决于民意，而取决于能否得到军队和军阀的支持，所谓的共和国也将走向灭亡，这一点已经被历史无数次验证，你们这一代年轻的共和主义者们，能解决这个痼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