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跳舞小人

蕈真正的感知器官，其实是菌盖下方密集的褶皱，或者菌盖外表面纵横错的隔膜，可以感应到轻微的气流变化，类似3环法术“振颤感知”。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此外，乔安还注意到，这些蕈在被惊动过后，身上散发出大片细小的孢子，这些孢子在空气中扩散的同时，还闪烁着微弱的银色荧光，相互融，如同粼粼波光，美丽而神秘。

乔安猜测，这些银色荧光孢子，很可能也具有传递信息的功能。

既然蕈并不依赖视觉观察外部世界，为什么还要模拟出类似眼睛的虚假器官？

这个问题，使乔安联想起自然界广泛存在的“拟态”现象。

比如尺蠖看起来就像一截树枝，枯叶蝶的翅膀宛如两片黄叶，而食蚜蝇看起来简直跟黄蜂一模一样。

生物“拟态”的目的，主要是欺骗天敌，避免遭受袭击。

蕈之所以演化成酷似类生物的样子，很可能也是一种“拟态”现象。

毕竟无论在地表世界还是地底世界，类生物占据的生态位，相对真菌而言都更为优越。

蕈的祖先或许曾经长期与类生物混居，见识到了邻居的强大和聪明，心向往之，经过成千上万年的演化，终于演变成了曾经羡慕的模样。

就在乔安透过血蚊的眼睛，出神观察林间蕈的时候，前方探路的触须怪忽然减速，悬停在河岸上空。

就在触须怪的正下方，一只幼小的蘑菇，正在河滩边缘蹒跚爬行，远远望去，活像一只戴棕色帽的类婴孩。

“哟！快瞧，好可的蘑菇小儿！”

海拉尔眼睛放光，指着还没有学会直立行走的蕈幼童给同伴看。

乔安回过神来，扭朝海拉尔手指方向望过去，目光刚落在蘑菇小身上，触须怪突然猛扑下去，甩出数条触须，将蘑菇小缠绕起来，似乎将它当成了猎物。

蘑菇小被触须勒住，显得非常惊恐，被紧紧束缚的白小身子噗的一声，发出大片如烟似雾的孢子。

孢子在空中迅速散布开来，闪烁着刺眼的红色荧光，转眼间就扩散到蕈们藏身的河畔林地。

乔安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妙，连忙通过心灵连线，警告触须怪赶紧放开那个蘑菇小孩，免得惹来祸端！

然而他的警告已经太迟，林间蕈觉察到蘑菇小孩发出的红色荧光孢子，像是收到了警报，纷纷冲出林间，迅速朝触须怪包围过去。

这些成年蕈，飞奔营救年幼族的同时，还不时的抖动菌盖，抛洒出大片闪烁蓝色荧光的孢子。

大量孢子汇聚成蓝色云团，被蕈们大步飞奔带起的气流推动，顷刻间就扩散到触须怪所处的空间，仿佛拉开一道蓝色纱幔，将这尚不知已经闯下大祸的异怪笼罩起来。

触须怪吸蓝色荧光孢子过后就变得很不正常，不理乔安的警告，甚至拒绝与他进行心灵通讯，自顾自地低空盘旋，就在河滩上方原地打转儿。

乔安实在搞不懂触须怪在发什么神经，索将观察视角切换到它身上，通过“联觉术”，直接体会它此刻的感受。

共享触须怪的感官，没有遇到什么障碍，然而下一瞬，乔安立刻意识到况不对！

无数缤纷绚烂的色斑，在他眼前替涌现，听觉和嗅觉则迅速远去，仿佛自己被强行拽出现实世界，抛进一支巨大的、正在高速旋转的“万花筒”。

这就是触须怪此刻的感受吗？

为何会产生如此诡异的感受？

一连串疑问浮出乔安的脑海，尚未得到解答，眼前又出现更匪夷所思的异象。

一群手拉着手的模糊影，从色斑构成的荒漠地平线处走过来。

原本已经失去听觉的耳畔，隐约传来歌声，音调怪异到没法形容，歌词更是无法理解。

那群手拉着手的影，唱着古怪的歌谣，迅速朝乔安所在的位置飞奔过来，将他团团围拢，手牵着手跳起舞来。

乔安瞪大眼睛，仔细观察那些小儿，有些看上去一片模糊，像是窗映出的漆黑剪影，个别小儿却又出奇的致，与刚才被触须怪杀死的那个蘑菇小儿模样相仿，顶菌盖的剖面廓近似正态分布曲线，呈白色，间杂棕色条纹，整体看上去就像一支撒上巧克力碎屑的油冰淇淋……

这两种小儿，手拉着手，围着乔安唱歌跳舞，就像画廊展出的时候，刻意将抽象画与写实画间隔罗列成一圈，营造出反差强烈的画风，使参观者油然兴起一种时空错的荒诞感……

不对！

乔安猛然回过神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哪还顾得上想什么“油巧克力冰激凌”？！

乔安意识到自己所见的一切都是幻觉，果断切断与触须怪的感官链接，恢复清醒，额已然渗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