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0

自觉流露出雀跃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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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的檄文以相传的方式散播到西南全境。起义军见皇上亲自来了，身边还跟随着素有大齐战神之称的虞国公，若是他调遣如狼似虎的西北军前来平，不出几天，十几万起义军就会全军覆没。若是能好好活着，谁想这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皇上既然说不秋后算账，还把田地分给大家，不如就放下砍刀回去种田吧。这是绝大部分农民的想法，但率众造反的农民领袖陈十三却对此极其抵触。他在造反的过程中渐渐享受到权利的好处，竟完全迷失了心智，想推翻大齐改朝换代，自己做开国皇帝。

兄弟们若在此时退出，他的帝王梦就彻底碎了，又如何会甘心？他命手下找来檄文，大致阅过一遍后冷笑道，“告诉兄弟们暂且静观其变，等那狗皇帝求雨不成，咱们就说他虐无道，多所残害，被上天厌弃，截杀他便是替天行道，乃礼敬天下庇佑万民之大任。谁要能取他，谁就是救世之主，可获无量功德。”

几名手下慨然应诺，唯独其中一踌躇道，“陈大哥，若是那狗皇帝果真求来大雨，咱们该怎么办？”

他话音刚落，陈十三就哈哈大笑起来，讽刺道，“这些年西南连连大旱，你看那些狗官为了祭祀龙神抢走多少牛羊牲畜，童~男童，却又求来几场雨？一场也无，可见大齐国运已到了尽，连老天爷都不肯赏脸。你看看这檄文写的何其猖狂，下旨命上天布雨，狗皇帝当自己是天神下凡不成？别求不来雨，反被晴天旱雷当场劈死。”

一众属下听了这话纷纷仰大笑，好似已经看见狗皇帝焦黑的惨状。

起义军上层因尝到了权利的滋味不肯轻易罢手，故而对所谓的求雨嗤之以鼻，下层民众却依然敬畏皇权，对此事隐隐抱着期待。但无论起义军上下是否同心，檄文的传播还是起到了预定的效果，西南的战火终于暂时停歇了。

两后，在西南最高的山峰飞来峰上，军队用木板搭建了一座高台，高台四周竖立着许多直指天空的圆筒，周允晟穿上最华丽的一件龙袍，戴上十二毓冠冕，一步一步走到祭祀台的边缘，震动双袖徐徐跪下，仰望天空默然祷告。

他曾经当过祭司，做过神明，只需稍微改换一个眼神或表，自然而然便能散发出高贵圣洁的气息。飞来峰上除了随行官员，还聚集了许多未曾参与谋反的州府民众，更有陈十三派遣的探子安在其间。他们被士兵拦在祭祀台外围，原本还吵吵嚷嚷，议论不断，看见俊美的帝王似踩着祥云一般乘风而上，便都安静了，只能痴痴~呆呆的望着他。

“血祭。”帝王分明跪在几百米开外的台上，这句话却清晰的传每个耳里，那激昂地，似刀兵相撞的嗓音让耳根发麻。原来这就是皇上的声音，满是威仪，又仿若天籁。

绝大部分民众未等祭祀正式开始，就先被帝王的嗓音摄去了心神，待弄明白“血祭”两个字的真正含义，不由暗暗叫好。

只见西南的贪官污吏被一个一个押到台下，书记官每念一个名字，刽子手就手起刀落斩杀一颅，直砍掉五十五个颅，将之堆成一座塔，才又有三被带上已染满鲜血的空地。他们分别是西南提督，西南巡抚，西南道台，撇去自刎而亡的西南总督，可算是西南最具实权的三位物。曾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三，眼下正狼狈万分的绑在刑架上，被刽子手一刀一刀片下~身上的。

凌迟处死无疑于大齐最残酷的刑法，百姓们只听说过，从未见过，即便对这三恶痛绝，也都用手捂着眼睛，背转身去。随行官员俱都眼观鼻鼻观心，同样不敢多看。足足割了三千六百刀，三才终于没了气息，高台之下的一大~片空地已经变成了赤红色，一极其浓稠地，令作呕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

百姓们隔着指缝偷觑帝王神色，见他眼眸漆黑邃，表不喜不怒，看着不似凡，倒更像是无无心的神祗，越发体会到了‘天子’这两个字的含义。贪官污吏被尽数斩杀的痛快~感消退后，渐次浮上心的是无边无尽的敬畏，对上天，对神明，对皇权的敬畏。

周允晟在高台上布置了扩音器，足以将自己的声音传遍整个飞来峰顶。他嘴唇微启，淡淡说道，“奏乐。”

跪在高台边缘的乐师们齐齐开始弹奏从远古流传下来的祭祀之乐，更有体格彪悍的士兵站在四面大鼓前，一下一下用力捶击。踩着掷地有声的鼓点，周允晟将安装好的引雨器一一指向水汽最浓郁的“巽卦”方位。安装在引雨器中的铜镜将烈的金光反~到云层中，一束一束叠加起来，竟形成一个巨大的光柱，远远看去像是传说中天道降下的功德金光，耀眼目，撼心神。

莫说台下的民众看得目瞪呆，就是见多识广的朝廷大员们，也都变了脸色，诚惶诚恐的跪下三呼万~岁。什么叫真龙天子，能随手招来如此璀璨的功德金光，这才叫真龙天子！

百姓们见了跪倒一片的大臣和侍卫，这才从惊骇中回神，扑通扑通接连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