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喜怒哀乐，并真心实意的上某个，才真正明白薛子轩这番话的含义。

他的琴音没有感，所以是缺失灵魂的行尸走，也许外行看不出问题，但薛子轩却在第一个音符响起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适。

薛子轩在现实中极其冷酷，没有同理心，没有道德感，没有是非观，就像活在黑白默片中的怪诞物。所以当薛瑞让他带黄怡回来时，他明知道父亲想挖取少年的心脏，也感觉不到任何问题。

唯一能让他的生命变得鲜活而又灼热的东西就是音乐。一旦往他耳膜内灌输足够动的音乐，他冷酷的心就会变得柔软无比，反之，谁若是玷污了音乐，他就会陷狂怒。他绝不会嫉妒比自己更有才华的音乐家，在他看来，他们是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他崇拜他们，维护他们，下意识的向他们学习。

也因此，薛子轩在音乐界拥有极高的声誉和极好的缘。他每年都要捐一大笔钱给音乐机构，以便能培养出更多富有才华的音乐家。

薛子轩很少把谁看进眼里，但是现在，他走到少年身边，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目光灼热的可怕。

“我没学过钢琴，家里穷，没那个条件。”周允晟站起来，模样局促不安，实则非常享受对方的注视。引起薛子轩的兴趣正是他今天最主要的目的。如果想让一个游戏变得更好玩，那么就一定要不断的制造矛盾和冲突，薛子轩正是他扰薛家的杠杆。

薛子轩了然的点，目光更灼热几分。黄怡的家庭条件他是知道的，之前恐怕连钢琴都没见过，更何论弹奏，如果只听一遍就能弹到这种程度，那么他在音乐上的天赋恐怕还在自己之上。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薛子轩并没有被狭隘的嫉妒心控制，恰恰相反，他感到非常愉悦，不，或许用兴奋来形容更为贴切。他乐于沉浸在优美的乐音中，那让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还在跳跃，血还在流动。他希望类能创造出更多更好的音乐，把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妙。

他天荒的绽放出一抹微笑，问道，“弹奏刚才那首曲子时，你感觉到了什么？”

周允晟用略微发的嗓音说道，“就像，就像清早起床，呼吸第一新鲜空气的感觉，很高兴，很有动力。”

薛子轩伸出手想要拍打少年发顶，见对方偏躲避，愉悦的心丝毫未受影响。

“你的感觉是对的，那首曲子就叫《清晨》。我再弹一首曲子，你看好了。”他在钢琴前落座，脱掉纯白的丝质手套，认真弹奏起来。

毫无疑问，他的演奏水准远超同时代的音乐家，他对生命的领悟是病态的，怪诞的，但恰恰因为这种病态与怪诞，让他的琴音带上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冲击力，这种冲击力能够直接撞听众的灵魂。

他取得的成就越来越多，走得也越来越远，直至把所有都抛到身后。然而谁也不知道他心中的孤独感是多么强烈，他渴望拥有一个能引起共鸣的伙伴，一个能用音乐撼动他灵魂的存在。

大气磅礴的琴音在空气中久久回，一曲结束，他收回双手朝少年看去，“学会了吗？”

“学会了。”

“现在弹一遍给我听。”薛子轩让出位置。

薛静依坐在一旁看着两的互动，略带青紫的指尖用力掐住衣摆。明知道不应该，她依然希望少年无法完成演奏，那样哥哥就不会把温柔而又专注的目光投在他身上。

她记得小时候，哥哥从不会看她一眼，但是某一天，当她怀着激动的心为哥哥弹奏了一曲小步舞曲，哥哥首次将她抱起来，笑道，“这才是我们薛家。”因为一首曲子，他认同了她的存在，由此可见他对富有音乐才华的多么偏。

如果少年的天赋超越自己，或许哥哥会喜欢他胜过自己。她心中翻腾着浓重的危机感，揪着衣摆喊道，“哥哥，我胸好痛。”

薛子轩立即抱起她前往卧室，不忘代道，“明天在琴房等我。”

周允晟点，亦步亦趋跟上。

薛静依听了这话心脏真的疼痛起来，然而她能阻止一次，却不能阻止一世，更无法将自私的心态表露出来，那会招致哥哥的厌恶。她躺在床上，疲惫的神中透出不安和仓惶。

等医生走了，周允晟悄悄拉开房门溜进来，问道，“静依，你究竟得了什么病，为什么总是晕倒？”

“没什么，小时候没养好，身体比较虚弱。”薛静依说谎的功力越来越厚，面对少年时虽然还有愧疚感，却一天更比一天淡薄，尤其是今天过后。

“那你好好休息。”周允晟怜的摸了摸少苍白的脸颊，感觉到她瞬间僵硬的肌，眼里滑过一抹嘲讽的暗芒。

翌，周允晟大清早就被老管家挖起来带到琴房，薛静依早已经坐在钢琴前，弹奏昨天薛子轩弹奏的那首曲子，末了期待的问道，“哥哥，我进步了吗？”

“还要多练习。”薛子轩语气淡漠。这种程度的琴音还无法打动他，但也不至于令他讨厌。虽然这个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