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怎么写一个死字

庄晓蝶并没想到，她住进去的第一个晚上就出了问题。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她的行李不多，一个藤箱子加一套被席足矣。

宋管家要司机送她去，她拒绝，说汽车停在竹栏街，自己从汽车上走下来，像什么样子！

秀英婆婆替她接风，煮了一只白切，皮爽滑，配上捣碎的沙姜酱油，味道更是一流。

说真的，自嫲嫲去世，她已经许久许久没吃过这样好吃的白切了。

秀英婆婆把两只腿两只翅膀都给她。

庄晓蝶哪里肯独吞，坚持要两平分。

秀英婆婆说自己基本没牙齿了，不好吃。

庄晓蝶拿过两只腿，将皮和都撕得零碎，加了酱汁，再送到婆婆面前，道：“吃吧，以前我嫲嫲也喜欢这样吃。”

她自己则抓过一只爪啃起来，说婆婆厨艺一流，就连骨都是香的。

一老一小，边吃边聊，主要秀英婆婆说从前的事，庄晓蝶听。这是久违的平静自在，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公公嫲嫲还在自己身边时。

秀英婆婆已经不知多久没跟这样畅快聊过天了，越看庄晓蝶越可，简直恨不得把她当成亲孙，直到天黑，晚餐才算结束。

房间收拾得格外整洁，没有多余的杂物，也没有丝毫异味。

脸盆架上的脸盆已打好了水，镜子擦得亮晶晶的，床上也已经铺好了柔软的苇席，枕里散发着晒的茶叶和菊花的香味。

秀英婆婆不是把她看租客看待，而是把她当孙照顾的。

这一切，无比熟悉，简直就像嫲嫲还在自己身边时一样。

庄晓蝶抓起枕轻轻一抖，茶叶与菊花在里相互摩擦，窸窸窣窣，清脆而琐碎。

真像从前呢。

她带着泪水，慢慢沉梦乡，梦里公公和嫲嫲依旧在身边，看她跑看她笑，目光那样温柔慈。

砰，砰砰。

庄晓蝶骤然从梦中惊醒，响声依旧不时响起，她还以为天上下冰雹砸到了屋顶瓦片上，仔细一听，不是冰雹，而是小石子被扔到了屋顶，甚至还有凄厉的猫叫。

这是谁家小孩不睡觉在恶作剧呢？

这个念一起，她立刻明白了——不是小孩，是有大看不惯自己租了秀英婆婆的屋子，故意吓唬自己呢。

吓唬自己事小，砸坏了秀英婆婆的屋顶瓦片事大，她本已穷困潦倒，哪里还有余钱修葺屋顶？

一想到这里，庄晓蝶赶紧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要出去跟外的讲道理。

然而，她刚要打开房门，忽然听见哎呀一声，仿佛那摔倒了。

再一听，并无其他动静，难道自己混沌间听错了？

她又听了一会，屋外静寂无声，只远远传来狗吠声，也许真的自己一时听错了。

第二天早早她便被炒花生的香味闹醒了，吸了一，真香哪。

“早啊，婆婆！”

秀英婆婆正用量米的竹筒在簸箕里碾花生碎，听到招呼声，转过来，眉开眼笑，努了努下，示意她吃旁边特意留出的一碗炒花生米。

庄晓蝶拈了一颗放进嘴里，嗯，香的，真是嫲嫲的味道。

花生米太香了，她连吃了两碗白粥，吃到肚子圆滚滚的。秀英婆婆还不满意，觉得她太瘦了，应该多吃两碗。

“婆婆，你当我是猪啊！”话出了，她才发觉，自己纯粹撒娇的吻，跟从前在嫲嫲面前一模一样。

秀英婆婆笑了：“你怎么会是猪？哪里有这么秀气的猪！”

真真看不出，受尽世间风霜的秀英婆婆，居然还如此风趣幽默。庄晓蝶抢过竹筒，动手碾花生碎：“您老家放心吧，从前过年过节我也是替公公嫲嫲碾花生绿豆的，可有经验了。”

虽有经验，但动作单调，推过去搂回来，力度要均匀，方向要直，这样碾出来的花生碎才大小均匀，碾没多久，庄晓蝶的手臂已经开始酸痛起来。

秀英婆婆看出来了，要拿回竹筒。

庄晓蝶坚持不让，说自己只是有段时间没碾了，练一练，很快状态就会回来的。

她真的碾完了，虽然最后是咬着牙坚持下去的。

糯米团也早摔好了，秀英婆婆亲自包了一只糖心糍，递给庄晓蝶。

庄晓蝶知道他们做小生意的有讲究个开门红，回房拿了一角钱给秀英婆婆。

秀英婆婆仰起，板着脸问：“吗！婆婆把你当自家，你反倒把婆婆当外了！”

“婆婆，开门红嘛，这是你早上第一个糖心糍。”

“我又没出屋，做什么生意，往后别这样，婆婆要生气的！”

秀英婆婆始终不收钱，挑起担子出摊卖糖心糍，庄晓蝶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