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离开导师家，师母以示安慰，说要丢垃圾，与叶青同行几步。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小叶，你别怪你老师，他最近脾气不好，不过是替你担心。”师母拉着叶青，要她陪送自己散步。叶青轻挽着师母的手臂，感觉这几年，师母见老了，胳膊上的松了许多，脚步也没有之前利索。

“我知道。”

师母长叹了气，“你老师是在生阿庭的气。”阿庭是付洪的独子，叫付容庭。

“怎么了？”叶青关切的问道。

“还不是我们那不太安份的儿媳。她跟学着炒铺子，跟合伙购置了一个新开发商业区的几间铺子，花了千儿八百万。”

叶青知道付容庭是普通的公务员，他的妻子是小学老师，薪水都不高。

“哪来这么多钱？”

“就是说啊！”师母又是长叹一声，“这事儿一直瞒着我们。最近我们才知道他们是拿了房子做的抵押。”

“抵押？”叶青略皱眉道，“抵押的利息虽不高，可是还款期很短，他们怎么负担得起？“

“就是说啊！上周末阿庭来说这个事，铺子那边出了事，要延迟付。他们原打算用租金还贷，可现在周转不灵，阿庭来跟我们借钱，被他爸骂了一下午。说他只知道听老婆的话，从来不知道提前想好。我们那个儿媳，主意大得很，从来不跟我们商量。就说孙子上的幼儿园，非要上什么国际双语私立的，那么高的学费，哪里是我们普通负担得起？“

说到这儿，师母忍不住擦了擦眼泪。

“小叶，老付一辈子稳稳当当，看重家庭，看重名声，本来儿子一直都有分寸，我们也是纵了他，现在这个儿媳真是让我们心累了。”

叶青默然。她之前略有耳闻，见过一次，叫什么不记得了，长得漂亮，见她跟付容庭说话还不高兴、摆脸子来着。

叶青已经明白付洪的怒气从何而来，“可是妄言当初是您二老买的，房证也是你们的名字，她怎么抵押呢？”

师母再次抹了几滴眼泪，“还不是当初怪我意志不坚定，儿子说房证是我们的名字觉得不像自己家，我和老付商量，老付开始不答应，后来一想这房子早晚要给阿庭，早一年晚一年的事儿，就过了户。这儿子不争气，什么都听小纭的。”

经过师母提醒，叶青记起她的儿媳名字是陈碧纭。

叶青再次无语，心道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导师一辈子行事谨慎，却不想晚年不省心。

“这说来都怪我们，从小阿庭身体不好，娇惯了，老付格固执，儿子越加没主意。小叶，刚才老付生气，是怕你只一味顺着江繁，委屈自己。如果说你们结婚了，夫妻俩总要为了家庭相互妥协，现在没结婚，况不同。我不是说江繁不好，江繁那孩子稳重、成熟，是个踏实、可靠的。只是这事，我也觉得他不应该越过你来找老付，总让我觉得有点强迫的意思。”

师母轻抚着叶青的手，“老付带的学生，男生多，孩子就几个，不用说跟生比，跟男生比你也是拔尖儿的，老付在我面前不知夸了你多少回。小叶，你这心软，很多时候，还是要好好想想自己想要什么。”

叶青坐在公车上，师母驼着背，搓着手，看着她，心里似有一堆小蚂蚁进进出出。

导师和师母话说得隐晦，没有完全道。叶青开始细想，以前和江繁往的三年她已经迷失自我了吗？有些事不反省不知，一旦开始回想，记忆便一点点回复她的召唤。

她和江繁在一起真是事事都听江繁的。就像约会吃的馆子，点的菜，喝的饮料，从几点到几点，用了多长时间，都由江繁完全规划。如之前几天他们约好吃饭，他没有任何理由，说不来就不来，事后解释都没有，可如果换做是她，江繁会跟她大理小理说上半天，江繁说话不讲诡辩，只会直击要点。叶青说不过他，也不喜与多话辩解，每每想到都是小事，她也不甚在意。却不想，在旁看来，已经演变得很严重了。

叶青叹了气。有些事知道归知道，要实际做谈何容易，习惯养成了很难打。所以还是王阳明说的对，要“知行合一”，“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知，即致吾心之良知；行，即致良知于事事物物。可是这良知又是什么呢？

叶青在工作上追求严谨和效率，对世故却本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从导师家出来的烦闷睡了一觉又全都好了，只想着，等出差回来，问问江繁，看看导师的事是不是能有什么转圜。

周五晚上顺顺利利到达目的地，这里是与h市相临的省份所在地，正是景色宜之时。原本，叶青和两位师兄商量，会议是周六一整天，周是象征的讨论可以不参加，可以在周白天去参观这里最有名的古迹，晚上再坐高铁返程。可惜，算不如天算，从周四开始一直不停下了三历史罕见的大雨。

望着外面的连天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