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人生犹似西山日

“动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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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楚家可有什么仇家？”朱影又问道。

“楚家本是唐初名臣褚遂之的后代，后来褚遂之因反对武后被贬，为避免牵连，这才改褚为楚，”楚莫怕她不知，在纸上写了‘褚遂之’三个字，“为避武后迫害，楚家后如今分散于蛮荒之地各处，还居住在长安的就只有我们家，沉寂多年后，楚家在我祖父那一代才又重回朝堂中央，谁知道……”

朱影思忖了半晌。

褚遂之她没有听过，但是褚遂良她听过，就是那个才华横溢、官至宰相，后来又以反对武后出名的唐初名臣。这个“褚遂之”想必就是此番穿越世界中的褚遂良吧。

想不到楚莫竟是名臣后代，怪不得袁庆说他家清贵无比。

“迫害你家的……会不会是武后的？”她自己也觉得这个猜想十分荒谬，哪有连续追杀家几代的？何况楚家早已平反了。

“应该不会，武后的势力早已不复当年。”宣纸上的字苍劲有力，他握笔的姿势又十分潇洒，此此景宛若一副丹青画卷。

“那会是什么？”朱影略带崇拜地望着他。

“我祖父在朝时，表面上得先帝器重，百官敬仰，但也可能招致了某些嫉妒和不满。”楚莫放下笔，苦笑一声道，“祖父当年力主削藩，得罪了藩镇的势力，可谓是树敌无数。”

“若是这样，先帝他……就没有还你们楚家公道？”朱影暗自叹息。

臣子为君主鞠躬尽瘁，结果却因此招妒被杀，君主怎能袖手旁观？

“先帝不是不想，只是力不从心。当年的朝堂，比现在……还要上许多。”楚莫见她义愤填膺关心自己的表，心里一暖。

“那……当今的圣上呢？他会不会遇上事儿了，也拿你当弃子一般？”朱影越想越觉得朝堂之事不可测，还是远离为好。

“圣上？”楚莫眯眼想了想，“他……应该不会吧。”

“你这么信任他？就不怕他把你卖了？”她想起昨天那个冒充严师爷的圣上，就觉得不靠谱，哪有君王这样捉弄的？

“当年我与楚亦幸存下来之后，全赖太后为我们重建了府邸，又派养育我们兄弟长大。”他看了眼窗户外透进来的光，此时光底下没有一丝乌云，“太后也经常召我与楚亦进宫，与圣上一起读书，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们与圣上是手足之。”

朱影心里吐了槽，这真是天真，什么手足之啊，君王哪有感？家说不定只是想要他死心塌地给自己卖命而已。

“楚大哥，待这里的一切事了结，你带我去隐居吧？”朱影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目光中满是期待。

“隐居？”

恐怕就算他愿意，圣上和净一大师那里也很难差吧。

为了个就要抛弃多年的兄弟和知己？他现在都能想象得到那两个飞刀般的眼神。

“你不肯？”见他迟疑，朱影心里一酸，他果然还是不够她。

“没说不肯。”楚莫不会说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就是……要与商量一下。”

“你家中无，楚亦又失踪了，还要和谁商量？难不成……你还有相好的？”她的心忽然揪了起来。

“不是，我总要和圣上商量一下。”楚莫微微一笑。

朱影心想你跟他商量，那不是与虎谋皮么？

“我还有个知己，是西寺中的高僧，下回我带你去见见他。”楚莫又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抚道，“别多想，我此生……决不负你。”

“老和尚？你怎会认识一个老和尚的？”朱影忽然好奇起来。

他本以为楚莫私应该是京城里的纨绔居多，想不到这年纪轻轻，密友居然是个方外的老和尚。

“他是我祖父的朋友，祖父去世之后，他也常来看望我们兄弟俩。净一大师通晓世事，对命理也有研究，与我是忘年之。”他神秘地一勾嘴角，点了点她的鼻子，“这回我离开长安前，就是他告诉我，此番离京会遇到一个命里。”

“命里？”朱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是说我吗？”

她学的是自然科学，对命理之事没什么研究，也不大相信。

楚莫羞涩地点了点，“不如……明我们就去西寺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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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郊外，青绿的春丛生。

一辆青篷马车缓缓停在了一座不起眼的山寺门前。

玄色镶金锦袍的年轻男子先跳下车来，车中一个戴着纱帽的少年这才掀开车帘，好奇地探出来。

“西寺？”朱影抬看向寺门上方的黑底青字牌匾，忽然想起前世某一位大师的诗句，便随吟道，“生犹似西山，富贵终如上霜。”

“小施主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