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游牧与农耕

结硬寨，打呆仗。其实总结得很有道理。”

“但是臣要分辨一二的是，打呆仗三个字，换一种说法，就是完全将战争的走势，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而结硬寨三个字，则是部署战略节点，加强军力协调，控制进军节奏，压缩敌军空间，保障自身后勤安全。重势，而不重斗。”

“如果说项羽，卫霍的战法像是赛马夺标，臣的战法，就更像是棋枰布子。”

“中之姿，对兵强将，还是臣这样的老实方法可靠些吧？”

赵顼都气笑了：“你苏家没一个中之姿，你也更不是什么老实。鱼国公这话说得可亏心。”

苏油谄笑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嘛。苏家也不是事事皆能，写文章是可以的，军事，那就不一定了。”

“你敢说自己军事不行？”

“陛下，是真不行，不过就是站得高一点，看得开阔一点，还有……准备充分一点。”

“要给我五千兵悍卒，直面卫霍，那臣……怕是只有自戕报国。”

赵顼一下子忍俊不禁。

却听苏油接着说道：“不过要是给臣一个方面之任，那就不怕了，哪怕是面对卫霍，总也有诸多手段可以使用。不说战胜，起码打个防守反击，是没问题的。”

“陛下，我觉得大宋是农耕之族，兵员注定比游牧之族弱，训练注定比游牧之族差，后勤注定比游牧之族麻烦。所以农耕之族要与游牧之族争胜，那就这能用自己的战法。”

“游牧之族，如烈火，擅长鲸吞；农耕之族，如止水，擅长浸润蚕食。”

“蚕食之功，注定没有鲸吞来得漂亮光采，但是谁让我们就擅长这个呢？”

“不漂亮不光彩，但到底还算是赢。比起以己之短博彼之长，最后连本来该赢的都输掉，总要漂亮光彩那么一点点吧？”

这话说得赵顼实在没脾气了，事实就是事实，还是大宋百年来用屡次大败换来的事实。

除了张亢，范仲淹，百年来没愿意认清这个事实，而且越输越不认。

赵顼也是一个矛盾体，他也不想认，不过他至少还听得进去道理。

拍了拍搁在沙袋上的猎铳：“狄咏！”

狄咏过来举起猎铳：“啪！啪！啪！啪！”四子弹一瞬间就打完了。

赵顼舒适了：“对付他们，还是得整这个。狄咏打得不错！”

狄咏将猎铳放下：“有了这个，之前的换弹手法又白练了。”

苏油笑道：“狄将军说到点子上了，有了制作良，作简洁的器械，就能让农耕之族在几个月内，将农夫训练成合格的兵员，就能与自幼盘马弯弓的游牧之族进行对抗。”

“之前的臂弓，十连，那必须是军中的英，七十步内能中五矢，就能端稳上四军的饭碗。”

“即便如此，那也得一炷香的时间，临敌不过三。”

“鹤胫弩出来后，普通军士皆能做到十连，七十步内中五矢堪堪算是中式，时间缩短到四分钟，用上甲锥，威力比臂弓更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