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病根

不过才是否一定就能讨婆婆喜欢，这也难说得很。

苏油便在一旁开解：“八娘，听闻你在家里也是读书好学，现在成了程家新，丈夫在外面的事，便不要管他，伺候好翁婆才是正理。我觉得你可以从做菜手，定能讨得他们的欢心，有了他们的支持，你在程家的子便好过了。”

八娘微微蹙了下眉。

苏油继续说道：“当然这是一方面，另外就是立业。丈夫游进学，为妻者，在家务就要支撑起来，给丈夫最大的支持。我七嫂你母亲，就是最好的例子，明允堂哥可是二十七岁才发奋读书，之前之后，一直都是七嫂在料理那个家。”

八娘停下脚步愣了一下，便转身看着苏油，认真道：“说到这个，小幺叔你是格物天才，八娘倒真想和你商量个事。”

苏油说道：“哦？真有事？”

八娘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开：“据八娘打听，十年之前，有位叫毕昇的发明了活字印刷术。其法是先将每字做成一印，然后设一铁版，其上冒之以松脂腊和纸灰之类。”

“等到需要印刷的时候，就以一铁范安置到铁板上，将字印排布成版，然后火烤药镕，又以一平板按其面，则字平如砥。”

苏油心中明白，这就是四大发明之一，活字印刷术了，说道：“这很简单吧？主要是想法高明，技术上不难解决。”

八娘眼睛里又开始含泪：“一开始八娘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一上手才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我实验过多次了，都不成功。”

苏油：“啊？”

八娘收拾了一下心，说道：“首先是字印的问题，和木雕整版相比，字印容易变形，墨印后吸水膨胀，即不堪用。”

“再有就是字不就范，大小有差，排出来七歪八扭。”

“第三就是字码太多，如何快速查找和收纳也是问题。”

苏油想了想，小心问道：“这事，八娘你怕是没有得到程家的支持吧？”

八娘嗯了一声，轻声说道：“我没敢和阿翁及郎君提及。”

苏油低声问道：“那你是用的陪嫁？”

古代子的陪嫁，多由子自主支配，这是妻子财政权的一部分，即使离婚，这部分财产也要带走，算是古代子婚姻的一个保证。

相应的，陪嫁，也能从侧面帮助妻子巩固家庭地位。

所以，八娘用自己本来就不可能丰裕的陪嫁搞技术改革，遭遇失败，尤其还是背着程家搞的，那就变得悲催了。

八娘的病，多半与风寒无关，泰半是因此而来，而八娘死后的那些后续，估计也与此有不小的联系。

这事难与娘家言道，苏洵肯定不清楚，因此觉得程家虐待了自家闺，侵吞她的嫁妆，也在理之中。

果然，苏油就见八娘艰难地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