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诡梦2

惯，喜欢把他的通讯方式记在小本子上，她一定会有所收获的。果然，姜超从书桌的抽屉里发现了通讯录。姜超的眼睛飞快地扫描。

姜超“周一天……找到了。”

姜超根据通讯录上的地址找到了周一天家，站在单元楼下。她呼一气，她知道，她正在向真相靠近。

她敲响了周一天的家门，开门的是一个老，他佝偻着腰问道：“你找谁？”

姜超问：“请问您是周一天吗？”

老地看了一眼姜超，说道：“是我，请问有什么事吗？”

姜超：“我是您一个学生的儿，有些事想要问您，可以进去谈吗？”

周一天考虑了一会儿，让出了门。

姜超在沙发上坐下来：“周老师，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我这次来是想问您，当年窦洋校长被杀的案子您还记得吗？”

周一天身形不稳地晃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过后，他问道：“咳咳，你是谁，提起那件事的目的是什么？咳咳，还有，你凭什么说他是被杀的，你不知道警察都已经确定他是自杀了吗？”

姜超：“他不是自杀，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有哪个事业如中天的男会突然自杀。”

周一天：“你快走，我什么都不知道。”

周一天推搡着姜超，要把她赶出门，“快走。”

没想到周一天这么大岁数了力气还挺大，这令姜超颇感意外，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如果没有猜错，梦里床板上发出的“嘭嘭”声是凶手翻滚尸体时无法扶稳，尸体多次摔在床板上造成的，所以……

姜超：“我知道凶手不是你，虽然案件最后定为自杀，但是坊间一直有传闻说是你杀了窦洋，你难道就不想洗清冤屈，还自己一个公道吗？”

周一天停下了动作，看姜超的眼里多了几分意，轻叹一气说道：“别怎么说我早就不在乎了，小姑娘我不管你是谁，我劝你这件事别再调查下去了，窦洋不是个好，落到那个下场是他罪有应得。每个都在找真相，可有几个能真正接受真相呢。”

虽然周一天不愿和她多说，但姜超还是确定了两点。第一，周一天不会是凶手，凶手身形娇小，力气不大；第二，周一天和凶手必然存在着某种联系，没有可以忍气吞声几十年，他对凶手存在歉疚心理。

姜超：“哎呀……到底会是谁呢？”

窦洋对凶手的态度很暧昧，凶手是个吗？为什么周一天要对凶手感到愧疚？为什么周一天在那天要回到学校？凶手的杀动机是什么？太多的问题得不到解释，姜超痛苦地举起从相簿里偷来的合照在额上拍了几下。

姜超：“真的好复杂呀。”

也许真的是太累了，姜超竟不知不觉捏着照片睡着了。之前停滞的梦境开始延伸。那双纤细的脚极困难地跨过窦洋的尸体，单脚一跳一跳地，沿着楼梯往下走，姜超终于看清，那是一个单薄的少年的背影。

姜超一直以为凶手脚上的血来自于窦洋，原来不是，凶手在和窦洋搏斗的过程中，他的脚肌腱被割伤了，所以……她的心里升起一个不好的推测，很不好推测。

姜超摇了摇脑袋：“傻子呀，在瞎想什么呢？”

然而脸上的故作轻松并不能真正吹散心里的霾。家里没有父亲的身影，她在书桌上发现了老爸留下的一封信。

“丫，其实你昨天拿着照片来问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你去找周老师的下午我一直跟在你身后，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这件事那么执着，我瞒了三十几年，没想到却被自己的儿翻了出来，也许这就是命。”

“所以我打算去自首，这是我作为一个父亲能保留的最后一点尊严。现在我就把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你。地中海一中是老爸镇上的一个三流中学，在里面念书的多是父母在外务工的留守儿童。原来的校长升迁调走了，便安排了一个他的亲戚接任，那就是窦洋。

窦洋是个禽兽，他有恋童癖。我不知道有多少学生是受害者，但是没敢举报，对当事来说这是一件耻辱的事，更别说窦洋在当地的势力很大，说出去就意味着会有生命危险。那天他恐吓我要我晚上去教学楼的阁楼等他，我知道他的意图。

此前因为我的反抗他已经假公济私教训过我几回，那天我抱了和他同归于尽的想法，残疾也是在那晚留下的，后来的事我想你应该已经了解。不要自责，其实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三十多年了，每天夜里我都会做噩梦，梦里窦洋的木屐鞋踩在地板上‘咚咚咚’地向我走来。”

“就像小时候我教你的，知错要改，无论对方曾经做错了什么，当你以犯罪的方式报复回去时，你就成了一个罪，所有促使你犯罪的理由都只是借。如果可以，希望你能代我谢谢周老师，当年他是唯一，一个站出来指控窦洋的，让他替我背了多年的罪名，我很抱歉。最后，请记得，老爸永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