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洪水猛兽慕司理

子事，传出去我这以后……也很难做……”

“孔大这么说我就懂了，这事给我，今天一定给你断个明明白白。”慕流云听了个明白，便也不想再多耽搁，折扇装模作样摇几下，颇有几分狗军师的派。

孔县令松了一大气，连忙带着慕流云来到堂前，自己端坐于堂上，慕流云立于案旁，端详着堂前跪着的二。

孔县令此前的描述倒也传神，堂前二光看一身衣着就可以认得清清楚楚，左边满身补丁、面黄肌瘦的便是宋三，右边一身绣花锦袍、脑满肠肥的则是王二。

上了堂之后，孔大便瞬时换了一副面孔，板起他那张富态圆脸瞧着多了几分官老爷的气派，一手摸着惊堂木在桌上拍了一记，一手捻了捻稀稀拉拉的小胡子。

“宋三，王二，你们二为那羊脂玉瓶争来争去，本官今特意从州府衙门请了司理参军慕大过来，慕大向来断案如神，再难的悬案也难不住他，由他来审你们的官司，一定能够替你们主持公道！”他对跪在下面的宋、王二道。

慕流云站在孔大桌案旁，一条胳膊支在案边，两眼看着那两：“你们都说自己是羊脂玉瓶的主，此事可有证？”

宋三苦着脸摇：“并无证，那羊脂玉瓶是我祖传的宝贝，平里我都是仔仔细细藏在家里，怎敢轻易让瞧见，要是让起了歹心，那不是招惹祸事么！古云，慢藏诲盗，冶容诲……”

“停！你先不要云了！”慕流云赶忙打住他的话，揉着额角，“你不就是想说值钱物件儿不收好，等于请贼到你家去偷么！好好说话，听着疼！”

说完再一指王二：“你说！”

王二跪得笔直，见了慕流云并不慌张，朗声道：“回大话，小也没有证，羊脂玉瓶极其珍贵，是我店里的镇店之宝，这样价值不菲的宝贝当然不好摆在明处任围观了。

大不听酸书生之乎者也，小也不会说那些，小就是觉着老话说得对，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说着还一脸厌恶地朝宋三看上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

宋三被他激怒，恼火怒骂：“你说谁是贼？你才是贼，偷我传家宝的贼！”

“哦？这就有意思了！”慕流云倏地收起折扇，负手在两面前慢慢走动，一边走一边打量着他们，“你二都说得有鼻子有眼儿，既然如此，这宝贝被藏得好好的，又怎会被骗了去了？”

“请大明鉴！我与那王二从小相识，也算是故，他又是做玉石买卖的，我想着估计不会坑骗我，就请他到家中帮我掌掌眼，瞧瞧我这祖传的宝物成色如何，价值多少，谁知他这黑了心，起了这般贪念！”宋三一腔悲愤。

“哦？那你呢？你怎么说？”慕流云转向王二。

“回大，小也是念在和宋三相识多年，见他屡考不中，家里子都快过不下去了，想要打点前程，娶妻生子，便想着做个善事，帮他一把。

谁知道他穷眼光却挺高，别的玉器看不上眼，非要羊脂玉瓶，我也是忍痛割，甚至体谅他家贫，银两尚未结清就让他把宝瓶带了回去！

谁能想到他竟然如此卑鄙，记下我那宝瓶的记号，银子也不给了，还反咬一，说那宝瓶本来就是他家的，我被无奈，带去把宝瓶夺了回来，想不到他还耍赖到底，跟我闹到公堂上来了。”

“你说是你的，你也说是你的，要证又没有个证，这可难办了！”慕流云面露难色，摇叹气，在二中间来回踱步，后又忽然停住，扇柄往掌心里啪得一敲，有了主意，“不如各退一步，一对玉瓶，你二一一只，岂不是皆大欢喜？”

他这话一出，别说是宋三和王二，就连两旁肃然而立的一种衙差也忍不住面面相觑。

这慕司理不是素以善断刑狱而闻名的么？不是还有说他虽然不能活死、白骨，却能让死、尸骨开说话，供出真凶，可今这种断法儿，却让着实有些想不透。

孔县令端坐堂上，听了慕流云的话，胖胖的身躯微微一抖，强忍住了去拿汗巾子的念。

旁都如此诧异，宋三和王二自然更是惊讶，二都趴在地上喊冤，坚决不肯。

“瞧！一对玉瓶都归一，你们都说是自己的，不愿意，一一半，最是公平，你们还是不愿意，我不就那难办了么！

古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二都说和对方多年谊，今为了一对玉瓶对付公堂，互骂对方是贼！既然孔大信得过我，那么我便做了主，依我看这玉瓶才是所有这些的祸根，不如将它捣毁，那不就一了百了？”

慕流云冲候在一旁的随从小五儿递了个眼色：“来呐，给本大到后堂去，把那祸根羊脂玉瓶给我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