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先亲疏而后疏亲

时间来到光熹元年八月，雒阳城内外都是寂静一片，自丁原于孟津纵火示威，不少城中百姓大觉不对，开始搬离家中财物，试图南下往荆州避难，可太傅袁隗认为这是动摇心之举，便下令朱儁封锁城门，除去往来的禁军与官员一律不得离城。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城中居民得知消太傅如此命令，都叹息着说：竟还有躲不过的祸事。只能备好粮食用水，用木板钉死房门，在房中夜枯坐以待事变。偌大一座国家都城，街上只有城卫来回游，可以说是荒唐至极了。

但除此之外，何进更感心力瘁。雒阳每都会成堆的表书送到显阳苑，内容大多是请他撤军，语气不是婉言劝诫便是厉声斥责，让他心烦意。还有少部分是秘密投来的劝进表，这些都为何进付之一炬。

书表他可以置之不看，但他调来的将领却难以置之不理。董卓桥瑁丁原两一派使者前来，询问大将军何时带兵进城，他们愿作为前驱，为大将军诛讨逆臣，何进留下这些使者一起用膳，好生劝慰一番，再让他们带了礼物回营。

好不容易安生少许，袁绍从城中布置回苑，仍要劝谏何进诛杀常侍，何进早就听厌烦了，他每都要对其摆手说道：“休要多说，我心中已有定计。”何进寄希望于常侍自己挂印归去，毕竟诸常侍也于七月应允何进：最迟不过八月便返乡就国。

可就在八月初十的夜里，何顒又派使者火速从宫中打马出城，到显阳苑中传讯说：张让通过儿媳何氏的关系，说动了太后，太后颁下懿旨，允许诸常侍回宫服侍。

何进大为震怒，再派打听具体形：原来是今何氏宫探亲，趁机向太后递上张让表文，表文说：“臣等犯下罪责，理应全家返乡就国。只是罪臣念及臣家世受皇恩，现金却只能远离雒阳，因此怀恋恋，罪臣等恳请太后，乞求让我等再进宫几，如能再见太后与陛下几天颜，如此一来，就是返乡之后，葬身山野，臣等也死无遗恨了。”

太后读完表文，当着省中诸官，手拉着小妹席，又用丝绢捂住眼眸，靠着何氏凄凄切切良久，才啜泣说道：“往先帝在时，我常受永乐太后催，多亏内有张公赵公照应，外有大兄支撑，内外一心，方才有今之富贵。却不料大兄受谁挑拨，竟以弓矢刀剑以对胞亲。”

言及于此，太后擦泪珠，正襟下令说：“便再让张公他们宫几，当年他几力保于我，我却不能做不知图报的无德之，若是大兄要黜我后位，我也算死得其所了。”这一番话下来，省中诸官如何应对？只能依太后意愿，下诏召张让等常侍进宫。

大军压境，太后居然仍不服软，反在宫中庇护诸常侍，何进至此已无计可施。当夜，大将军苦闷至极，招来独子何咸一同饮酒，子尹氏在一旁服侍，他只饮得两杯，便觉一心酸涌喉舌，不禁对何咸大倒苦水：

“为父何曾想与太后作对？可诸常侍倒行逆施二十余载，为党敌视，如今党品评成风，名传乡野，已成大势。以先帝之能，尚且要解除党锢，重用党。而如今太后与小弟小妹庇佑常侍，定然招致党不满，这正是取祸之道啊！”

何咸对此颇为赞同，但又含有疑惑，对父亲不解道：“既如此，大何不派缉拿常侍，就地诛杀？却执意要引兵京，威胁宦官自行免官？”

何进瞅了他一眼，手指长子微微摇晃，训诫他说：“小子连这都不明白。”随后又自斟自饮两杯，叹息说：“当下太后临朝称制，内外尽皆党，所称意者寥寥无几，只有常侍稍有体己之意，我若杀之，便有擅权专政之名。待陛下稍大，为父当如何自处？”

说到这里，何进再历数世祖中兴以来的历任外戚大将军：窦宪自杀、邓骘自杀、耿宝自杀、梁商善终、梁冀自杀夷三族、窦武自杀夷三族，六中仅有一善终。

何咸闻言汗透衣，只剩何进徒然感叹道：“伯成，有先例在此，为父上任大将军以来，战战兢兢，不敢有所懈怠，又何况擅杀先帝左右呢？较此而言，调兵雒，不过小事耳。”

至此，父子两都在案间默然不语了，唯有尹氏用酸梅熬了汤汁进来。此时尹氏怀胎六月，行动颇为不便，何进见儿媳捧腹而行，忙接过汤汁，对尹氏致歉道：“为父思虑不周，你如今怀有身孕孕，便早些歇息罢，我去喊侍来。”

孰料尹氏摇首，仍是跪坐一侧，对公公温言细说：“听大所言，妾身哪里能睡得安稳？如今雒阳内外，皆瞩目于大，大稍有不慎，妾身与伯成也难以存身。生死攸关之际，妾身亦有所言：依妾身所见，大行政至今不能功成，只是大不知太后心思罢了。”

何进大为诧异，正视尹氏说：“愿闻其详。”

尹氏便双手安膝，娓娓道来：“自先帝御极以来，大便避居于显阳苑，藏身于众军之中，称病城外，不临丧，不送葬，四月不宫中，所防者为谁？”

何进脱道：“蹇硕刺我不成，亦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