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地火明夷

“初步定的是三，幽州刘伯安，州刘君朗，豫州黄子琰，我估计之后也不会怎么变。最多几镇守区域有所改动。”

曹皱眉道：“凉州战事延续长达数年，如今并州战事又起，若说急需牧伯镇守，当是此两州最需牧伯，如今却置两州于不顾，难道不怕引起众非议？”

袁绍沉吟少许，反是许攸回答说：“如今凉州之，已无短期结束可能，即使一时重创军，也不过能够安抚三辅京畿而已，设置牧伯不过掩耳盗铃，不若先考虑如今平叛主将选。”

随后袁绍坐起，缓缓接道：“并州的军报前朝廷收到后，孟德你也当知晓，朝廷恐怕已无可用之兵，原定于今年二月就出发并的东平军，如今还在青徐平，而一旦调东平军并，青徐又当如何？”

曹沉声回答：“青徐黄巾，以青州为重，徐州为轻，可择一良将为徐州刺史，招抚流民，驻扎于泰山之间，虽不能平青徐之，但可暂止蛾贼之势。”说到此处，他忍不住提高声调说道：“并州乃京师北屏，凉州乃京师西屏，如今匈叛，如与凉州事勾结一气，大局恐为一夕所坏，本初，切不能小觑！”

袁绍轻抬眼睑，给曹倒上一杯绿酒，酒面还漂浮几点杏皮，细说道：“并州西为大漠，南为王屋，西有太行，朝廷只需扼守河东，加兵上党，并州战事再大，对京师又有何困窘可言？孟德，你言过了，依我看，不如如此安排后，派出使安抚匈，将陈庭坚等撤回便可，并州之自可消解。”

曹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将酒一饮而尽，寒声道：“本初，等你这翻安排下来，并州诸郡，恐怕绝难为国家所有，并州千里江山，表里山河，不可让我等如此败坏！何况并州将士，正如庭坚军报所说，并州的将士，望着朝廷的援军，眼睛望出了血！几百年后，后世将如何看待我等！万不能重蹈凉州覆辙！”

袁绍不动声色，又给曹续满，淡然道：“孟德，我们现在恐怕没有时间这么做了，朝廷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值得我们做。”

“还有什么事能够大过边疆战事......”话还未说完，许攸在一旁悠然吟诵道：“夫废立之事，天下之至不祥也。古有权成败、计轻重而行之者，伊尹、霍光是也。”

念到这里，许攸一顿，对着曹微笑说：“孟德，你拒绝得也太利落了，真得不再想想？”

曹浑身一僵，只觉得被许攸拿住了命脉，满腔愤怒一扫而空，只剩下了涔涔冷汗，以至于甚至他有些喘不过气。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袁绍，问道：“这是我拒绝王刺史废立天子的书信，怎么你们会知晓字句？”

袁绍笑而不语，只是靠在坐塌上自酌自饮。许攸站起身，走至廊门前抬首遥望天上清辉，方才解释说：“孟德，王刺史此事本就是我居中联络，不止是你，我们还找了华歆、陶丘洪，周旌，还有冀州不少豪杰，合肥侯也已允诺。可谓是万事俱备。

你乃智者，当知如今国家事频生，衰兆显，皆是当今天子失德缘故，即使我等尽心竭力，天子却视之如履，且为之奈何？如果不能正本清源，匡扶神器，即使我等平定叛军十次百次，又有何用？这不世之功，你当真不参与？”

曹沉默如金，却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注视着袁绍这位儿时好友，但见他坐如山岳，安素类冰，忍不住在心中下定断语：好乐祸。

袁绍忽而叹道：“陛下心中还是有陈庭坚的，他已经下令说不论青徐黄巾如何，先调东平军并，刘备这一走，徐州刺史顾乾估计也待不下去，子远，孟德所说不无道理，下任徐州刺史我们该推举谁才是？”

许攸沉吟道：“那只能从如今的三辅守军中抽调了。依我看来，可能陶恭祖最佳，他素有贤名，在军中运筹谋划，很得心，也一直与我们靠得很近，大将军还是天子那里应该都没有反对的理由。”

袁绍颔首赞同道：“那就是陶谦了。”帝国一州刺史的选就在这间侧厢中敲定了，曹看着这一幕觉得很荒谬。但得到陈冲好歹还是有援军的消息，也使他终于有了几分振奋，只是他仍不知道并州的战事如今发展如何，这让他迟迟放不下心。

至少在一月之内，陈冲仍然只能孤军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