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离石失陷

？但他随即就知晓了答案。前方的大地开始颤抖，正如同他们脚下的土地一般，一滚滚的烟尘正高高地抛在天幕下，远方模糊的影逐渐清晰，但最先清晰的是他们背负的旗帜：苍鹰振翅，遥逐辉。

这面旗帜并州军民无不熟悉，这正是左逐王的旗帜！双方都正策马奔腾，完全没料到对方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个位置，而这里山路狭窄，毫无回寰之余地，即使明知道继续前进是一场毫无准备的血战，但双方也只能一步不退，加速奔袭，在这个狭隘的山道一决生死！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王奎令亲兵打出汉军的旗帜，随后夹紧马腹引弓待，他的弓身乃十年熟的青牛角琢磨，弓弦是血鹿筋熬制，拉满弓弦，能远百五十步。王奎拉满弓弦，箭羽一纵如飞，在这一箭穿梭之间，两军的面孔都已清晰可见，王奎甚至能看见持旗胡脖颈里正上下抖动的箭羽。

鲜血涔涔地流过马背，另一眼疾手快接过旗帜，前后数百齐齐便朝王奎怒喝。王奎晒然一笑，收下长弓，拔出斫刀，高呼道：“死！死！死！”军卒们也齐声高喝：“死！死！死！”

却见匈中一身披貂衣之，身骑一匹黑身白额高马，加速奔至最前，只见他也拉满弓弦，王奎只觉一凉风从内而外吹翻了内脏，忙伏身躲箭，随即一声脆响，他回首看去，正见一根箭羽正在旗杆间抖擞。

王奎还未来得及嘲笑对方箭术不，汉军只是又听接连三声“叮”，汉军的旗杆竟接连被三支箭矢命中，但旗杆上只有一个空，还未等汉军反应过来，旗杆‘咔嚓’当众轰然倒下，赤红如的大汉旗帜随着旗杆一齐砸在后方汉卒阵中，在烟尘中又惊起一阵烟尘。后方的汉卒只望见大旗倒下，不明所以，步伐纷纷为之一滞。

就在这一滞之间，这一场遭遇战就已经分出胜负了。

王奎并没有能够回到乡梓，他挺住了匈的两次冲击，斫刀砍崩了刃，但后方的士卒已经无法组织起像样的反击，一个匈在他稍稍力竭时顺着兜鍪的缝隙一刀切下了首级，他看到自己的身躯如同尘土般被马群践踏着，铁甲与马蹄奏响雨水般的乐曲，随即永远失去了意识。

随后匈将他的首级在旗杆上，和他的士卒一起，披散着黑发，在离石城前后如乌云般飘翻飞，匈发出如夜枭般的欢呼声。随即匈发现，离石城是一座空城。

杨会在王奎出发后，城中不过剩下两千余，难以固守，在徐庶建议下，脆着手撤离，在离城时，杨会封死离石城的大门，并一把火烧毁所有城内带不走的辎重粮，在匈城后，只能看见尚未完全熄灭的灰烬，和四处袅袅升起的硝烟。

但无论如何，西河的郡守府已经不在汉军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