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寻月

难活的。”

挂钟报时，清晨五点钟，两迎着黎明出发。

打车直达车站。

可没有身份证件就不能上车，花灯砸钱问出一个拉黑客的厢式货车，能直达七等界还不需要证件。

厢式货车顶部有两排很小的通风，整个后车厢最多能装24。

花灯不放心，却也没有办法。

“别吃陌生给你的食物，自己的背包看好了，别在车上打盹，地址最好背下来，以防卡片丢了，无论对方说什么，你只求给你个工作，职后别跟旁心，他们会把你说的话打小报告，工友推托你做的事，适量做到，不然会给你使绊子，学着用钱多打点……”

花灯又捋了捋今早给寻月编的辫子，“以后自己学着点编辫子，留这么长再剪短，会心疼的，再留一留说不定剪下来还可以卖一两千块。”

货车司机吆喝着过时不候，而车厢内，已经装了20个了。

花灯拍拍寻月肩膀，将推上车，也不再说什么告别的话，只潇洒地扭离开，别离对于这个来说，残忍了整整十年。

寻月泪眼汪汪地蹲在铁门边，看着花灯离开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转角处。

关门的货车司机哼笑一声，“是你姐姐？把你卖了吧？”

“才不是。”

寻月倔犟回答，并抹了把眼泪，撇着嘴坐在靠近门的位置。

铁大门关上，车厢内没有灯，就只有两排通风透进来的光勉强视物。

但寻月却能在黑暗中，看清所有。

而此刻的她以为，所有都能在黑暗里视物。

车上的20大部分都躺下来，少有几个像她一样靠坐着。

坐在她身边的是个胖胖的孩子，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在吃东西。

瞧寻月扭瞅她，那孩就将手里的纸袋递出去，“你吃不吃？”

寻月摇摇。

“后面路长，到七等界还要五六个小时呢。”孩咂咂嘴，“到地方可就没有这么好吃的饼了。”

寻月尽可能地窜到门，她鼻子太敏感了，车厢内除了蒜味和韭菜味儿，还有身上那子汗臭味。

她将鼻子贴在门缝上，汲取着车外透进来的空气。

花灯说六等界占地面积不大，果不其然，也就过了四十多分钟，就瞧见六等界的界碑与七等界的界碑两向呼应。

盯着远处渐渐变得渺小的高楼，她叹了气，唯一一个认识她的，被那群高楼围困。

像被关在笼子中的鸟一样。

她想着，看了眼抱在怀中的背包，圆鼓鼓的，里面塞了四套衣服，还有一双新运动鞋，以及一卷钱。

可她又不禁自问。

我是寻月，可我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