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燎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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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袍男眼皮微微一跳，徐藏踏出了第一步，他的双脚被顶地离地，紧接着徐藏将细雪彻底钉他的体内，两个一前一后，撞塌了一根又一根的殿柱。

“砰”的一声。

后背撞在承龙殿大殿的石壁之上。

剑柄抵在胸，再也不能寸，衣袍翻飞落定。

徐藏眼冰冷，他抬起来，恨不得把自己的双手都对方的胸。

不得不说，这个活了六百年的皇帝，修为已臻至之境……即便细雪已经刺他的心脏，这等足以杀死世上一切有生之灵的“伤势”，仍然没有立即杀死皇帝。

徐藏的丝，被剑气不断掀起又落下。

踏涅槃之后，他体内的伤势全都被道火焚烧殆尽，获得了全新的“生”，这世上从未有一个修行者向他那样，成就十境之后，不再去点燃自己的本命星辰，去换取更多的寿命……而是直接以跌境，损失寿元为代价，迈过命星境界，冲击“涅槃”。

本来就没有这么做……即便有，成功的概率也几乎可以忽略。

这是一件违背天理的事。

而徐藏成功了。

踏涅槃之后，徐藏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修生养息，不是巩固修为和境界。

而是，继续跌境。

继续燃烧寿命。

他本就是一把野火。

野火熄灭，重新被点起之后要做的。

当然是……继续燃烧。

他的面色变得苍白，气势仍然凌厉，但整个的丝，像是落上了一层细小的碎雪，逐渐白，生霜。

浓郁的死气，在徐藏的眼里沉淀，从血里流淌而过，顺延着剑气，递太宗皇帝的体内。

皇帝的嘴唇也变得苍白起来。

他艰难抬起双手，被阻断的经脉，让他几乎生不出更多的力气，只能将五根手指搭在细雪之处。

这是一道足以致命的剑伤……不是因为它戳穿了自己的心脏。

而是因为递出这一剑的徐藏。

根本就没有要活下来的意思。

滚滚而来的死气，在细雪之上流淌，注皇帝的心脏之中，与之对应的……太宗接连迈过两场大限劫难，积攒下来的磅礴生机，与死气不断对撞，不断消融。

一个想要永生。

另外一个则是义无反顾的走向死亡……而且要拉着对方一起死去。

这才是真正的杀局。

太宗的变得痛苦而又愤怒，他十根手指，先后搭在细雪的剑锋上，以巨大的力度攥拢剑锋，试图捏碎这柄古剑，可惜的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风雷弹跳，手指被锋锐的剑气割开血，金黄色的血流淌在细雪剑锋之上，顷刻之间便被死气所污浊，变得一片漆黑。

于是场面就这么僵持下来。

徐藏的剑意，源源不断，顺延细雪的剑身，由剑柄到剑尖，最终注太宗心脏里。

细雪……细雪。

两个的额，都覆上了一层细雪。

徐藏的寿命，以一种极快的度消逝，这种度快得乎想象，比起在小无量山杀跌境，还要来的离谱。

他要杀死当今世上最长寿，最接近不朽的修行者。

要付出的代价……自然也是最沉痛的。

那十根手指捏着细雪的剑锋，试图阻断死气在剑身上的传递，太宗的眼变得灰白，体内的磅礴生元已经无法裹住死气，徐藏的剑意在经脉四处流淌，自己的肌肤变得苍白，衰败，原本他看上去就像是世俗凡间一个四十岁养尊处优的中年男，此刻丝生白，皱纹折叠，手指变得枯而又衰老。

徐藏成功了。

太宗闭上了双眼，他的意识有些模糊……浓郁的死气甚至影响到了自己的心。

他自嘲地笑了笑。

徐藏做到了连老天也做不到的事。

五百年和六百年的大限……因果回没有奈何自己。

这把剑，做到了。

太宗轻轻吸了一气，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了一个极其清脆，而又刺耳的声音。

死气以两个的身躯为终点。

以细雪为桥梁。

杀死一位接近“不朽”的物，需要极其磅礴的力量，而承载这力量的细雪……似乎生了一个微妙的变化。

在剑锋之上，有一个断裂的缺。

那个缺被死气和剑意所刮过，咔嚓一声，裂开了更大的子。

如玉碎瓷裂。

这个缺，响起了第一道清脆的声音之后，崩裂之势连绵不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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