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杀柳

这一次进来的，不是黑袍徐来。

而是满白苍髯的大长老元拂荫。

大长老来到柳十面前，他抬木然看了一眼摇曳狂颤的锁链。

“初代祖师爷设下的大雪天，封禁之地，无论多强的星君，都无法挣脱此地。”大长老缓缓道：“柳宫主可以放弃了，留些力气，上路的时候自在一些。”

老袖袍里滑出两张惨白符箓，他轻柔问道：“我再问一次，‘大雪’在哪里？”

柳十面无表。

大长老默默等了十个呼吸。

没有回答。

他动作缓慢，将两张符箓捻住，轻轻按下，对准柳十的肩两边，一左一右，两张惨白的符箓，上面似乎书写了某种古怪的纹路，按压之下，出骨骼消融的渗声响。

柳十抬起来，闭上双眼，吸了一气。

牙齿打颤。

极致的风雪寒意，揉进了肩骨子里。

大长老将两张符箓，隔着一层湛蓝色道袍，按了柳十的肩血里，那两张符箓，就像是天地之间的大雪，在肩血里迸，柳十的道火便是因此而燃，若是不燃烧道火，他整具身躯，都会在这里被冻为冰渣。

这一幕，是徐来不曾看见，也无法想象的。

大长老面无表，对于这一套的动作，他已熟悉至极。

每他都会来到大雪天，来看望剑湖宫这位被判定为“有罪”的宫主柳十。

他来了以后，只问一个问题。

那柄镇宫之宝，“大雪”在哪里？

柳十的回答从来没有变过。

没有回答。

柳十只是保持着最简单的沉默，不说任何一个字。

“风雪”符箓按双肩，他仍然不为所动，不曾喊过一个疼字，做的动作只有一个。

抬起来，双目放空。

就像是怔怔出。

所有的痛苦都汇聚到双肩，肩的伤很快裂开，血还没有流淌而出，就覆了一层薄薄的霜寒，迅凝结成为冰屑。

大长老将两张符箓按骨子里，木然道：“出大雪，可以换柳十一一条命。”

柳十眯起双眼。

“柳十一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大长老木然道：“他能做什么？能为剑湖宫做什么？”

“徐来的两位弟子，朝露和杜康，任何一位拎出来，放到大隋，都是石天惊的天才物。”大长老说话之间，语气越来越高，声音越来越大：“徐来从西海归来，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剑道，他的修行方向，才是剑湖宫的未来所在！”

“大隋天下的天才，什么曹燃，什么叶红拂，真的有那么厉害吗？凭什么我剑湖宫就比不上他？羌山的谪仙，北境的烛龙，珞珈的，他们三抛开不提，各大圣山的圣子都在九境......柳十一是什么境界？七境无敌？七境！七境！！这是何等的笑话，荒唐！！”

元拂荫死死盯住柳十，道：“你把大雪剑给我，我带领剑湖宫走向辉煌。”

柳十只是面无表看着大长老。

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徐来是个幼稚的，他要麾下弟子与柳十一分出胜负，以为这就是一切的终结。”元拂荫幽幽道：“但他不知道，如今的剑湖宫，已不会允许柳十一活着回来。”

“在朝露离开之前，我已经派离开西境。”

“柳十一会死在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