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流水落花春去也

司去微微皱眉，随轻叹一气对牛蛋蛋说道：“你可以称呼我为先生，这陛下二字就不要再提了！”

牛蛋蛋瘪了瘪嘴。

从牛蛋蛋手中接过那张纸，司去展开一看，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抬眼看向牛蛋蛋问道：“是你今所写么？不错，不错的，进步不小！”

牛蛋蛋开心一笑，拧着衣角小声说道：“可惜那个圆画扁了！”

似乎已猜出牛蛋蛋心中所想，司去将纸折好，揣怀中问道：“这是留给我的礼物么？”

牛蛋蛋摇摇道：“不是啊，这字写得那么丑，以后等我写得好看了，再送陛……先生一幅字好了！”

司去转身抓起酒杯，轻饮一说道：“你我从此天各一方，怎么给？”

牛蛋蛋瞪着眼睛半张着嘴问道：“什么天各一方？我不是跟先生走的么？”

杯中酒洒了一些出来，司去用力捏着酒杯，看向牛蛋蛋问道：“怎么？你是要给我走的么？”

“啊！对啊，不是你问我的么？”

牛蛋蛋抬眼看了眼桌子上的几盘菜，舔了舔嘴唇问道：“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牛蛋蛋小声问道：“司先生，你会种地么？”

“种地？”

司去疑惑道，“你的意思是务农？你为什么这么问？”

正用匕割着肘子的陈方早说道：“这小子怕跟着你饿死，在他眼里，务农是必须的谋生手段。”

用匕尖挑了一小块儿半肥半瘦的肘子，陈方早往马兰花那边一送。

马兰花犹豫了片刻，还是用筷子从匕尖上夹下那块儿来，一小一小地吃了起来。

不知为何，她有点惧怕陈方早。

哪怕她知道此对她没有任何敌意。

陈方早用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块儿带皮的，对司去说道：“你也吃吧，有什么话，吃完了再说，说完了咱们好研究一下该如何离开。”

司去想了想，自己好似光想着逃命了，却未曾想过逃出去之后又该靠什么活下去。

从未为吃喝而愁的他，才意识到这时一个极大的问题。

陈方早见司去没有动筷，便对牛蛋蛋招呼道：“别在那杵着了，咱们四，属你年纪最小，你不吃香谁吃香？快过来吃吧，你放心，以后饿不着的就是了。”

随后又对司去说道：“若是养家糊的话，此事不难，只不过不比皇宫就是了。你也许会不适应，可总有一天你会适应的，都是长着两个眼睛一张嘴的，没什么不同的。”

司去沉默了片刻说道：“想必国师大都替我考虑好了。”

陈方早轻哼一声说道：“我师父为你们考虑的事多了，是你们不争气而已。”

马兰花微微皱眉，低声说道：“眼下都这般了，陈先生又何必挖苦于我们？”

本想反驳一句的陈方早轻叹一气，摇了摇，给已经在他右侧落座的牛蛋蛋夹了一大块儿熊掌说道：“来，你也尝尝，好吃不？”

牛蛋蛋咧嘴一笑，看了眼司去。

司去含笑点点。

牛蛋蛋咬了一大，用力的嚼了起来。

陈方早轻笑道：“怎么样？好吃不？”

牛蛋蛋连连点，含糊不清地说道：“好七（吃），好七（吃）！”

陈方早喝了酒，慢条斯理地说道：“同样是这盘熊掌，牛蛋蛋说好吃，我却说差了些味道，为什么？以后啊，只怕你二会觉得这天下的食物，难吃的东西为何会有这么多种，们为什么不去选择吃些好的呢？有道是由奢俭难，若非境遇无可奈何，是没愿意天天吃糠咽菜的。”

说完转看向牛蛋蛋说道：“对吧？”

刚把陈方早给他夹得那块熊掌吃完，又望着菜盘子的牛蛋蛋“啊”了一声，随后说道：“我哪知道这么多大道理啊，我只知道，刚进宫当了太监那会儿，只觉得平里吃得都比在家中逢年过节吃得好些。可过了不到半年，我就觉得吃得还行，也没原来那般好了，这不这些子被宫貂寺派去伺候陛……司先生，司先生叫我陪他吃饭，我就觉得，这饭可真好吃，就是少了些。”

司去轻笑一下说道：“是这些子糟心事太多，我没什么胃，倒是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说完扫了眼桌子，未现夹菜所用的公筷，就从牛蛋蛋手中拿过他抓着的筷子，给牛蛋蛋夹了一块儿熊掌，轻声说道：“吃吧，以后可未必能再吃得到了。”

牛蛋蛋咧嘴一笑道：“没事儿，我没那么挑剔，饿不死就成，等我长大了，就赚钱给先生买好吃的。”

说完又偷瞄了眼坐在对面的马兰花，小声说道：“还有公主殿下。”

马若兰笑道：“以后就唤我马夫好了。”

陈方早没由来的来了一句，“是心猿意马的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