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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买好换的，李伯辰略觉得有些失望，但仍放缓脚步扛着狼尸走过去。
离得较近的一户木门紧闭，李伯辰敲了敲门，无
应。他心道不在家，便打算去另一户，但从窗边走过的时候似乎听见里面轻轻一响，就停下脚步，低声道：“打搅，屋里有么？”
里
的不说话。或许是
子在家——这种地方见了生，不敢开腔也是常事。他便道：“我是从散关城出来的，在路上落脚。手缺点吃喝
用的，想来买些换些——”
又将腰间布兜晃了晃，叫里面的铜钱哗哗作响：“不白要的。”
还没言语。隔了片刻，等他叹了
气打算离开的时候，木门才吱嘎一声响，开了一条缝。一个小孩在门后露了半张脸，怯生生道：“阿娘问你要什么。”
说了这句话，小孩似乎瞧见他身上穿的甲，眼睛登时瞪圆了，可没怕，倒显得极好。
李伯辰便蹲下来笑了笑，道：“问问你阿娘，家里有没有米、面、衣裳被褥。”
孩立即从门后闪开了。她忘记关门，门缝就又大了些，李伯辰前瞧见屋里是实实在在的家徒四壁的模样，连个灶台都没有，只用石块垒了个火塘，上面架着烧黑了底的陶罐。也听见孩在屋里同另一个说话，但声音很轻，听不分明。
过得片刻小孩又回到门前，道：“阿娘说有一床
褥子，有两个饼子。”
李伯辰刚要开，她却已经丢了两块
饼出来。又听着沙沙一阵响，把一床
褥子也从门缝里推出来了。
那两块饼看着倒能吃，但褥子补丁摞补丁，已经看不清原本是什么模样了。
又听咣当一声响，小孩将门给关上了。
李伯辰愣了愣，心道这是什么意思？
随后现那褥子虽，却很净。他微皱起眉伸手进去摸了摸，觉是温的，该是这家自己垫的吧。他随即明白怎么回事了——也许这孩去同她娘讲了自己的模样。
一个着甲的壮汉现身在屋外，和和气气地说要拿钱买些吃喝用……鬼才信。
是将自己当成什么盗匪了吧。或许家中的确只有两张饼、一床褥子了，便赶紧都“奉”了上来。李伯辰心里一阵难受，又想起那小孩的模样——细细的身子撑了个大大的脑袋，身上的也不是衣裳，而是两片布缝在一处。这样的天气，不知有多冷。这家过得太苦了。
他低叹气，将狼尸放在门，又取了一铤银搁在门前。刚打算离开，想了想，又摸了十几枚铜钱也搁在银铤上——都不知道这家见没见过银子，闹不好认不出是做什么的。
又道：“多谢了。我放了条狼在门，大嫂家里要没吃的，吃这个吧。门外还有点钱，记得取。”
说了这话便抱起褥子转身走出两步。身后的门又吱呀一声响，也许是小孩开门来看。随后忽然听着一阵空空的咳嗽声，似是有憋得久了。又听一个连声道：“兄弟、兄弟，别走，别走！”
李伯辰转了身，看见一个黑瘦的扒着门边看他，身上穿一件白色单衣。但只一仔细打量便晓得那衣裳原本不是白的，只是洗白了而已。
盯着地上的狼和钱，又道：“不值当这些……哎呀，我还以为你是……”
说了这些，又使劲儿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往屋里招手。那小孩便捧着个葫芦瓢走到门，道：“叔叔，阿娘叫你喝水。”
缓了气，又道：“家里实在没什么待客的了……兄弟你要不嫌弃，喝水吧。我还以为你是山上的匪……”
李伯辰在心里叹了气将褥子放下，走过去接过水瓢。他并不渴，但不想拂了心意，便一气都喝了。见那的眼睛在铜钱和银铤上转了转，似乎又要说“不值当”，便道：“我用得急，就觉得值这些。”
将瓢递给那孩儿，转身又了一步，忍不住问：“大姐，你家就你娘俩儿？”
忙道：“我男去做活去了。”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天落黑就能回来。西边新搬来一家，要起个庄子……我男帮忙活去了。”
李伯辰点点，抱起褥子走开了。听那又在身后道：“兄弟，那几家不用问啦……都饿死啦。”
李伯辰低低地嗯了一声，大步走到路上，一直走到林中，才又重重地叹了气。之前在甸中的时候心
还不错，可如今又觉得沉甸甸的。
“饿死了”——这种事他听说过，但没亲眼见过。如今瞧了这几家，才觉得这三个字变得真实起来了。
他缓步走着，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在无量军的时候虽说不是锦衣玉食，但也吃得饱。在璋城的时候住在陶家，看着街上的繁荣景象，也觉得这世道虽不算好，也不算太坏。街边有各色店铺、吃食的摊子，寻常十来枚大钱就能混个醉饱。
而在他从小生活的那村子，虽说有些家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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