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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汉语说得流利：“明中堂，能见到您，真的非常荣幸。”。
我笑了：“我是个退休好久的老
子，应该说，能见到伊莎贝尔小姐，是我的荣幸。”
伊莎贝尔说：“明中堂劳累一生，应该享有安宁晚年，但是我们听说就连身为您唯一弟子、也是您亲外甥的当今陛下请求见您，也经常被拒绝，您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啊。”我垂下，轻轻说，“我比陛下大十五岁，我今年六十五岁，他五十岁……我们这两个老年
，本来应该经常在一起回忆往事，只是他长久以来有一个疑问，我一直无法向他说明。到现在常常心虚，只能对他避而不见。”。
伊莎贝尔愣了，错愕万分。
我难以自拔地回忆起卷子俊美到无可挑剔的脸庞。他长大后渐渐显出弘晖的
廓和影子，基本上凭一个侧脸就足以惊艳全场。但我每次试图去描绘他的脸，他总是那么青涩彷徨的，抬起困惑地看着我。
“爸爸妈妈呢？他们到底去哪里了？他们还会回来吗？”。
那是元和二十年。我总以为他会渐渐淡忘，逐渐长大，但每一年他都会问我：“小舅舅，我爸妈到底去哪儿了？”。
从十九岁，到二十九岁，到四十九岁。
今年他问的是：“我爸妈还会回来的吧？在死之前，总归要见一面啊。”
那一霎那我难以克制自己的眼泪，老哭起来最心酸凄凉，我只好把他赶走了。卷子和他父母不同，他有自己的兴趣
好，从不单纯地执着于任何一项事务。他三宫六院，遍游天下，
格外向，
力充沛，全世界都为他的魅力倾倒。
多少次我笑着和帝云出说，这家伙简直像个夸张版和现实版的楚留香。
但他却一生有缺憾，他永不能忘突然失去踪影的父母。他父亲给了他世界上最庞大的财富，他母亲给了他最充沛的，结果这两一起离开了他。
帝云出说：“你这种不停和
勾勾搭搭但又从来不肯安定的状态是一种心理疾病。完完全全就是恋母
结受创伤之后的后遗症。醒醒吧少年，这世上只有一个明莼，你也只有一个母亲。”
我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伊莎贝尔问出另一个问题：“您历经三朝，亲眼见过雍正皇帝、元和皇帝和建昭皇帝，请问您对他们分别是什么样的映像和想法？毕生对您影响最大的又是谁呢？”
我回答她：“这辈子对我影响最大的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许多都知道，无疑是明莼皇后，我的大姐姐。她走之前跟我说，徽官儿，你可要替我看着卷子，除了你我托无可托。这话我毕生记得。”。
“我一生的政治哲学，都是从她身上学来的。她的前半生不容易，非常不容易，可以说，她能一直好好活着并且取得这么大的成就，根本在我看来就是一个迹。”。
“后来有一次我问她，都说皇宫重地最是风波诡谲，她是如何做到今天这种地步。姐姐笑了，最后和我说，靠运气。”。
伊莎贝尔眼波一闪，半惊半疑。
“所以我也毕生记得她说的话，不看不听不说。我这一辈子，最经常被说的话就是，‘这小子凭姐姐的裙带关系上位’。所以我是一生靠姐姐吃饭的。但是这么多的靠山明莼皇后，她说她一辈子靠运气。所以想来也很是好笑。”。
伊莎贝尔喃喃地说：“老有把明莼皇后比则天皇帝，我看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
是的，根本在我看来，明莼是一个非常柔弱的。但是柔弱者有时极坚韧，好在她又有主见。
“这三位帝王，都是很厉害又很复杂的，我没办法也没资格去评价他们。但是我可以说说我的感觉。”我喝
水，沉吟，“我们明家，都非常害怕雍正皇帝。可能你不知道，姐姐在宫中的处境忽晴忽雨，我们在宫外的感受就被放大一百倍，雍正陛下任何一个细小的念，都能极大地动摇我们全家的命运，因此我从出生起，感受到的就是全家对这位陛下的敬畏。”
“至于元和陛下，他待非常真诚。他是一个真正诚于己、极于、奉献于世的。他整个几乎是完美的，只是有的时候，眼睛不大好。”。
伊莎贝尔追问：“我知道先帝视力没话说，所以您的意思是？”。
我笑道：“他只能看到特定的那么几个。比如如果明莼皇后在场的话，他基本上就连他们的儿子都视而不见了。”。
伊莎贝尔奋笔疾书。
“至于陛下么。”我吁了气，“他做到了明莼皇后对他的要求，做一个快乐的。所以我足感欣慰，以后要是见到姐姐，似乎也勉强能
差了。”。
他们三代，总算一代比一代快活，这大抵也算一种进步罢？。
伊莎贝尔问出第三个问题：“全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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