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拨弄

徐允谦听得这话，倒也有些被劝服下来，他看了看孟氏带着笑的脸，摇了摇，叹气道：“若是旁，我许是不清楚明白。但若是母亲祖母的子，我是最明白不过的。他这么个模样过去，必定是一番痛骂。却也是我的无能，倒是累得你受委屈了。”

孟氏轻轻摇了摇，又是劝说了两句，看着徐允谦也有些回转过来，方才吩咐小丫鬟摆饭。一家五，吃了一顿略有些沉闷的饭。连着敏君，也不敢多言一句话。偏生就在饭后漱的时候，外忽然喧闹起来。

徐允谦的手指微微一顿，侧过脸看向孟氏。而孟氏早已使了个眼色，令边上的大丫鬟甘棠赶过去瞧瞧是怎么回事。岂料，那甘棠方点了点，悄没声息地走到帘子边上，一个子已经如同窜出笼子的猴儿般半滚半爬进了。

“啊！”那甘棠一时没注意，被唬得叫出声来。好在她平也算有一点胆气的，先尖叫了一声，也就回过来，忙压下声音，连连退后了几步。只是她的脸上，免不得要带出一些惊慌失措来。

原本挂在上的石青暗绣流水牡丹纹的绸帘已经被拉扯下来，缠在来的身体上，那连着斥骂翻腾着，终究从那绸帘里挣脱出来，露出一张哪怕怒火冲冲也遮掩不住俏丽秀色的小脸。

这个是……春珠？

敏君细细打量了一番，看着那俏丽的心形脸蛋，生动活泼的眉眼以及削肩窄腰的玲珑身材，脑中回想了一会，就认出这个来。这春珠与她的印象颇，若非现下穿着的是暗淡的秋香色与浅绿色，或许更早一些认出来呢。

她这厢还在想着，那边孟氏已经沉着脸呵斥出来了：“春珠，你这是怎么回事！你这么不管不顾地冲进来，就不怕冲撞到哥儿姐儿身上？老太太最重子嗣的，将你赐下来，原是为了好生伺候主子，那也是老家的一片慈心的。你瞧瞧你今番做的是什么事！若没个由，我立时过去回了老太太，请她老家处断！”

那春珠自起了身看到屋子里坐着的，就脸色发白了，此时听了这么一番话，越发唬住了，小小巧巧的脸蛋上满是紧张不安。到底，她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有胆力的，喉滚动了几下，也就回过来跪下磕：“三爷，三，婢冤枉，原是寻外那个小蹄子一件事儿，却不想她将婢推了进来，方才闹出这事儿的。”

“照着你的说法，这事儿还不是你的错处，竟是旁做得不好？”孟氏脸色越发得难看，这是她的屋子，若说哪个丫鬟不好做出不恭敬的事体来，岂不是说她管教不严，处事不谨了？心里这么想着，她反倒收敛起几分恼怒，色淡淡着道：“你说的又是哪个？”

这话音刚落，那春珠还不曾说话，外就有个丫鬟跪在门槛边上，连连磕道：“恕罪，是婢一时惊慌，将碧珠姐姐推开来的。”

“你进来说话。”虽然看着这个丫鬟的身形颇有些陌生，但听得这话说得婉转，里透出来的意思也颇令玩味，孟氏看了看跪在那里的春珠，心里已经转过好些念了：“你是姓甚名谁，是家生子还是外买进来的？与春珠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丫鬟抬起，孟氏与敏君眉都是微微一挑，相互对视一眼。原来这个丫鬟并不是旁，而是前次两说起过的素馨——这也是长者所赐，不过春珠春桃两个是老太太的名义赐下来的，而这个是太太朱氏赐下来的。要论说起来，这三个中，春珠最是貌美，却也最为愚钝，先前被春拿来做了垫底儿，只怕今也被这个素馨拿来做筏子了。

心里这么想着，孟氏与敏君更是仔细打量了那素馨几眼，见着她细眉细眼，目光柔和，一乌鸦鸦的发攒成双鬟，只用彩色丝线扎发，衣裳也十分简素普通，瞧着竟透着一为母为姐的温柔来。

孟氏的眼一下子暗沉下来。

而素馨却仿佛浑然不觉，细细地将前后由来说了一通。按着她的说法，这春珠原与她相识，前些子忽然上门来攀谈，她自然也不能拒绝旁的好意，这一过去，便也是好姐妹一对。岂料，今她到春珠那里顽耍，走到屋子外忽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心中惧怕是什么贼，再想着这个时辰春珠大多在屋子里的，怕她出事，便鼓起勇气戳了窗纸往里看去。没想着竟是春珠一个正鬼鬼祟祟的将一包纸包打开，将里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倒到酒壶里。

她说得有条有理，却又很是委婉，但一边的春珠听得脸色苍白瘫软在地不说，便是孟氏等也是吃了一惊，看向春珠的眼立时变了。

“婢心中害怕，却又不敢惊扰了，赶着回来了，正是想要与几个管事娘子说清楚了。谁想着竟是看到春珠端着酒壶，悄悄地跟婢说，外的负责端酒的小丫绸儿忽而肚子疼，托她将酒送过来。婢不敢接，她却不肯让一步。挣扎中，那酒就洒了不说，连着春珠也……”素馨细细说着话，脸色还有些苍白惊慌的样子。

此事非同小可，说不得就是个毒杀！不但徐允谦悚然而惊，便是孟氏，也一准儿将对素馨的忌惮抛到脑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