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佛珠

谦抱怨两句，看着他脸色冰冷，又是想着先前闹了一场也是不中用，不敢多嘴，只得悻悻地摔手走了。

这徐允谦素在碧痕面前只瞧见她和声细语，温柔体贴的模样，可曾见过她这般使脸色？又想起先前闹了那么一场，她话里话外，嘴里说的都是这孟氏的不好，哭哭啼啼的说要他做主。亏得往自己还信她，连着几年都是冷落孟氏！

“夫真真是受累了。”徐允谦一被闹得脑壳疼，此时看到孟氏满脸风霜疲倦之色，也是多了几分怜惜之心，一面伸出手扶住她，一面笑着问些寺院里的事。

难得自己相公如此体贴，孟氏眼眶里闪过些泪光，却只维持着似落未落泪盈于睫的样子，一面有些微梗咽着回着话，一面含脉脉静静凝视着徐允谦，仿佛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托付与他一般，透着一子娇弱不胜的味道来。

敏君在一侧看了，心里暗暗赞叹孟氏手段了得，就那么盈盈然娇怯怯的，哪个男瞧见了不是要多几分怜惜之心的？况且，这样的色举动，与平素她的举止大不相同，这少见的方才是好的，又能衬出往的酸楚难堪，徐允谦就算九分心思在那碧痕上，这回也该移了两分与孟氏。

果然，那徐允谦的色越发软和，一面轻声细语说着话，一面扶着孟氏到了屋子里坐下，自己有令端来香茶细点，待得都散了，只留下包括敏君在内的三个后，他方好生与孟氏说了些衷肠的话儿：“我也晓得你的委屈，素是我对不住你，从今往后，定然不会有丝毫怠慢你的地方。那碧痕我素多有些怜惜，又是看在尚宁、繁君的面上，越发有些与众不同。没想到，这一分尊重竟是纵了她去，当着我的面，她都敢甩脸子与你看，可见平的行止。你也不必惧她，后该是如何就是如何，我还不想什么时候被参宠妾灭妻的折子！”

“到底不算什么事，相公何必这般生气。”孟氏轻声细语的，特特将之前说得多的爷换为相公，心里虽然有些酸楚，面上依旧是柔四溢：“姨娘素便是直肠子说话不转弯的，我知道她心还是好的。您啊，也别担心，这么些年过来了，后也就那么个模样呗。若是哪一变了，我都有些手足无措呢。”

那徐允谦听了这个，皱了皱眉，看着孟氏脸上依旧带着高兴的笑容，显然前面那一出对她不算什么，心里越发得愧疚：这都在她眼里不算什么，可见这些年这种事是见怪不怪了。只是碧痕原是他心的，又是长子尚宁、次繁君的生母，到底不能太过了，回去自己说两句，使她收敛几分，也就是了。有了这想法，他便将心里的不满暂时压下，与孟氏笑着说两句话，忽而见着她右侧的有个包袱，便道：“这又是什么？”

“只是些闲杂东西罢了。”孟氏笑着解释了一番，从中取出早些时候特特买来的几串上等的佛珠手链与徐允谦瞧：“旁的倒也罢了，多是些不值钱的小东西，给下们戴着，也是为徐家祈福。这几串却是上等的，颜色也不错，又是致清雅，我便特特挑了些，给咱们一家大小戴着也是一样。”说着话，她便取来一串玉色佛珠链子，亲自给呆在一边不说话的敏君戴上：“小孩子体弱，这些是佛前供奉了的，我想着不错，便多选了些，等一会给妹妹她们送去一些。”

徐允谦见着样式大方，颜色亦是好看，当下也是点了点，竟也从中选了一条玉色的，笑着道：“夫有心了。敏君身子才略微好了些，我这做爹的却也得与她祈福，这条与她手上戴着的最是相似，我也戴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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