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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瑶的心像被重重的揉捏一样。她的嗓子里也哽了一团棉花。

她跪在他的身边，摸着他的伤，哽咽着问道：“疼吗？”

他摇了摇：“不疼。”

话音刚落，便疼晕了过去。

靖瑶赤着脚，跑出去。

外面夜色无边，石座路灯的烛火摇曳出风雨动的亮。如同她浮萍般的心。她高声的叫着，快传太医，传太医。

院子里很快有侍去传太医的声音。她无力的软倒在地上。天边那沟清浅的月光映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脸色如雪般寂静苍凉。

来得是李太医，他把完脉后，便在那边重重的叹息了一句。

随着他这声叹气，靖瑶的心也重重的落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她才鼓足勇气问道：“大夫，他怎么样？”

大夫看着她的眼睛里有着不认同：“哎，他刚断了一只胳膊，现在又受这样的伤。要是再不惜自己的身子，便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

靖瑶的手突然握住了衣裳，将衣摆握得褶皱一片：“那他现在如何？”

太医站起身来写药方：“得多亏了他自小学武，身子骨硬啊。这药是外敷的，一一次。按这个药方去抓药，每三次，一定要盯着他喝。”

太医走后，靖瑶一个枯坐在地上。有凉气从地板上沁出来，但她却丝毫不觉得冷。

风从半掩的窗棂中走进来，带着玉兰香的味道。

她第一次觉得寂寞。那种遍山花都被大雪覆盖，一片银白的寂寞。

她轻轻的握住他的手，很暖。

她的眼泪在眼框中滚来滚去，起先是慢慢的垂泪。

最后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孩童般的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许是她的哭声惊醒了她。“靖瑶，你别哭。”

他的声音粗厉而沙哑。

靖瑶见他醒来，面含喜色，伸手试去脸上的泪痕。那泪却不由自主的还是掉下来。她见到他，便想到他一个在夜里疼得辗转反侧，却怕吵醒他，强忍着痛。

她哭得鼻尖通红，像只鼻顶红萝卜的小兔子。

他慢慢的尝试起身，伸出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你别哭，靖瑶。”

他的声音温柔的如同流过肌肤上的水。他的指尖有长期练武留下的茧。肌肤相贴的地方慢慢的泛起一层麻麻的粟粒。她的心就如同浮在空中的云，血飞快的流动着。

她低垂臻首，颊生海棠花般胭脂色：“我不哭，我不哭，你睡吧。”

他终究熬不住，阖上了眼睛。

他面色惨白，那白就如同冬里的月色，虚浮缥缈。他上的汗已经将枕都涸湿了，青色的枕套染成潦的痕迹。他的呼吸轻轻的，融在夜色中，若有若无的，便如一抹青烟，风来了就会吹散了。

她鼻尖一酸，连用帕子遮住了脸向外走去。

她坐在炉边熬药。

只觉今夜的夜色比以往的都浓，如有实质一般，让几乎喘不过来气。那立着的石灯也闪闪烁烁，分外的没有生气。

小碧过来时，见她面有倦色。长长的睫毛在她的脸上投下青色的影。

忙走过去道：“小姐，我来做吧。”

靖瑶摇了摇：“没事，你去睡吧。我不做些什么，我心里空的。”

靖瑶将沈默唤醒。

他的实在不好，但还是接过药来一饮而尽。

靖瑶向他伸出手，细白的手心里躺着一颗－蜜饯。“吃颗糖吧。”

他摇了摇，脸色有着不正常的红：“我不吃。糖是孩子家吃的。”

靖瑶的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摆，极力忍泪道：“你吃，我不告诉别。”

他欲伸手去拿，靖瑶恐他牵动身上的伤。便强忍着羞涩，青葱般的指捏着那个蜜饯送到了他的腿边。

他的眼睛顿了一顿，不敢置信的望着她。见她低垂着，温顺的样子，眸子的火便燃了起来。他的心跳在寂静的夜里听得格外清楚。他舔了舔唇，凑近她的手指。

越来越近，她的手指能感受到他中的热气。那热气便顺着手往她的脸上爬过去。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他将蜜饯放在嘴中化开。眼睛却盯着她，痴痴的道：“真甜。”

她心中更觉窘迫，耳边尽是他沉沉的心跳声。

她站起身来。吸了一气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今太子说了那样的话，想来他心应是对她疑云四起了。

他眼睛里有微微受伤的痕迹。将视线移到了旁边静静立着的八角宫灯上。再移回来的时候，眼睛里已经如平里一样明朗净：“今夏四川那边进贡了两套蜀锦，我看着颜色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