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上楼，在传出乐声的团体班教室门前，他停下脚步。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隔音门上开个小窗，嵌玻璃，他轻易便将她动作尽收眼底。她练了会音乐班教学曲的伴奏，忽然停了下来，接着传来低沉的音色，自Do音开始，一个一个往上爬着音阶……在练脚键盘？

这方向瞧不见她踩踏脚键盘的腿，他往左挪了三步，自墙上那片玻璃看进去——十二月的气候她却穿着一件撞色大格纹连身裙，露出纤细双腿，左腿正在脚键盘上移动着，她面着前，应是在习惯每个脚键盘确实的位置。

她十分专注，要是不小心一次碰了两个键，她会盯一下踩错的键盘，然后做出懊恼的表。

他视线稍移，果然见她穿着凉鞋的小趾包着一层纱布。他记得那通电话响得有些久，之后她接起的声音略喘，那个时候就撞伤了吗？他看了一会，移步至门前，手臂已抬起，打算敲门，又收回手；他垂眼盯着自己提着的塑胶袋，数秒后，走进办公室。

一墙之隔，她练琴的声音穿透墙面，他坐在办公桌前，原沉静地浏览笔记本上等会会议要讨论的议题，却开始心浮气躁。他靠上椅背，合眼静听，片刻，倏然展眸，一起身便往隔壁教室迈去。

他收拳在门板上敲了两下，随即握住门把一推。”你到底懂不懂电子琴！？”

话甫出，觑见她错愕后转为僵硬的色，他懊悔得想咬掉舌——她很认真，他从她方才练琴的表就能感受得到，他过来只是想知道她对于电子琴触键的理解有多少，怎料自己一开，又是这种指责气。

”庄主任。”苏柏方侧首向他打过招呼，转回脸孔，开始收拾乐谱。

她眨了下眼，他这角度能看见她长长的眼睫下似有水光晃动。一时间他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问：”不练了？”

她不说话，摁了按键，将电子琴关机。

”提早过来不就是要来练琴的？”他说着说着，靠近琴身，长手一探，摁了开关键。”把刚才那一段重弹一次。”

苏柏方愣了愣，抬眼看他。

”看什么？我今天比较帅？”他双手抱臂，道：”弹啊。”

她瞅了他一眼，翻开伴奏谱，找出方才练习那段，开始弹奏。不过才五个小节，就听闻他喊：”停！”

她停下，不看他。

庄景羲看着她绷紧的侧脸，忽觉好笑，以为她子只是直，原来还挺倔。她这子，到底是怎么长成的？”你知道为什么让你停吗？”

”不知道。”她盯着乐谱。

”你触键不对。”

她朝他投去疑惑的一眼。

”它的触键与钢琴不一样，你按住琴键时，力道要拿捏，不是时轻时重。我刚刚在隔壁听，你触键有问题，当然这不能怪你，毕竟你弹钢琴弹习惯了。”

以为他开又是责怪，料想不到他也能温和。她看着他，等着下一句。

”你自己没发现吗？”他问着，手一探，横过她胸前，落在她身前琴键上，长指轻触键盘，持续按着不动。”听，这是正常的声音，我保持一开始的力度，未施力。”他手指施力后又放轻，道：”听出来了吗？现在的声音忽重忽轻。”

就像是收讯不佳的收音机，透过喇叭放送出来的声音时有时无。她问：”我刚刚弹出来的都是这样的声音？”

”没这么明显，我是为了让你明白你触键有问题，所以夸张了些。小朋友或许听不出来，但对音乐稍有监赏力的，一听就知道。”

”家里只有钢琴。”她简短回答。